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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部分

船身輕輕一震,緩緩駛離岸邊。

風蕭蕭站了起來,走到邀月身邊,隔著船窗,看著初升明月下的江面,道:“我不擔心謊言。只擔心半真半假的謊言。薛笑人為何在臨死前還要騙我?宮南燕的生死又有什麼秘密?又關薛笑人什麼事?完全沒道理啊!”

邀月冷冷道:“宮南燕是被誰殺的?”

風蕭蕭微怔道:“我……”

他頓了頓,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皺眉道:“我很肯定,宮南燕的確死了,別說她已沒了呼吸脈搏,更何況是被碧血照丹青所傷……”

邀月打斷道:“她絕不是宮南燕,不管你信不信。”

風蕭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碧血照丹青的確魔性的很,明明沒有毒。卻中之必死,從無例外,可是我心裡仍感覺有些不安。”

邀月有些不耐道:“靜觀其變就是了。”

風蕭蕭只好住口,目光重新轉向江面。眨了眨眼,道:“看來咱倆並不是唯一的客人。”

揹著初升的新月,一首華麗的大船迎面駛來。船上燈火通明中,是那麼的顯眼。

這是一艘嶄新的船。江水映燈光,照在船身上。彷彿連漆都還未乾。

這艘船氣勢洶洶,直衝衝駛來,幾乎都快要撞上了,才一錯身,在江面上劃了個半弧,並排而駛。

兩艘船的船舷相隔並不遠,能清楚看清對方的一切。

對面船窗上懸著竹簾,竹簾半卷,船艙中亮著燈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端坐在船艙正中的紫檀木椅上。

她右手扶著根龍頭柺杖,左手藏在衣袖裡,一張乾枯瘦削的臉上,滿是傷疤,耳朵缺了半個,眼睛也少了一隻,剩下的一隻眼睛半開半合,開合之間,精光暴射,無論誰也不敢逼視。

她臉上絕無絲毫表情,就端端正正的坐著,全身上下紋風不動,像是亙古以來就已坐在那裡的一尊石像。

她身子很瘦小,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威嚴,無論誰只要瞧上她一眼,連說話的聲音都會壓低些。

這位老婦人已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了,何況她身旁還有兩個極美麗的少女,一個斯斯文文,秀秀氣氣,始終低垂著頭,彷彿羞見生人,另一個卻是英氣勃勃,別人瞧她一眼,她至少瞪別人兩眼。

起碼風蕭蕭就被狠狠瞪了兩眼,趕忙轉開了目光。

他倒不怕這個少女,他是怕邀月……

南宮燕的聲音清脆的傳來:“不知這可是藍太夫人的座船麼?”

聽到這個稱呼,風蕭蕭的眼光不由閃了幾閃。

在他記憶中,所謂藍太夫人其實是華山派的當代掌門人枯梅大師,而且還是此行銷金窟的幕後黑手之一。

枯梅大師一直都端坐不動,卻向身側那個英氣勃勃的少女微一示意。

風蕭蕭還是忍不住偷眼一瞥。

因為這個英氣勃勃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胡鐵花“胡跑跑”外號的由來,是逼著他跳船逃婚的那個高亞男。

高亞男一身青衣窄袖,慢吞吞的走到船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南宮燕几眼,冷冷道:“你是誰?來幹什麼?”

風蕭蕭不禁失笑,明明是她們直衝衝的闖來,目的明確的很,態度卻好像南宮燕才是闖入者,簡直盛氣凌人極了。

南宮燕行禮笑道:“弟子南宮燕,但求藍太夫人及兩位姑娘上船。”

她不但恭敬有禮,而且笑起來的確很好看,簡直讓人如沐春風。

高亞男的臉色不覺也和緩了些,語氣也不再冷冰冰了。

南宮燕又賠著笑說了幾句話,高亞男也回答了幾句。

風蕭蕭一直冷眼旁觀,覺得南宮燕的為人做派,的確和冷若冰霜的宮南燕太不相同。

只見南宮燕已上了那艘大船,恭恭敬敬向枯梅大師行過禮,問過安。

枯梅大師也點了點頭,右手的龍頭柺杖在地板上頓了兩頓,說了幾句話。

南宮燕的臉色頓時顯出些不安,美目向風蕭蕭這邊瞟來。

原來枯梅大師竟是吩咐自己這艘船直接開走,根本不理會南宮燕乘來的船。

風蕭蕭想道:“這老女人當真霸氣的很。”

兩艘船頓時離遠,她們再說些什麼,風蕭蕭就已聽不見了。

南宮燕不時的轉頭回望,臉色略顯焦急。

不過風蕭蕭一點也不著急,怡然自得的斜靠在窗邊,笑盈盈的看著。

要是一路上什麼事都被安排好了,他才會撓頭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