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他顯然沒有弄清楚。
風蕭蕭道:“如果兩幅海圖都無誤,那麼這裡就是蝙蝠島,就是銷金窟!除非……”
胡鐵花又忍不住了,叫道:“除非什麼?”
風蕭蕭笑道:“除非張三看不懂海圖。”
胡鐵花也笑了,道:“若說張三看不懂海圖,不如說我吃烤魚不吐魚刺,還要更靠譜些!哈哈!”
一旁的公孫劫餘跟著笑了起來,他已褪去了之前的偽裝,現在不再像原先的裝扮那麼古怪,只是個模樣普普通通,看起來枯瘦矮小,穿著樸素的禿頂老人。
不過他的一雙耳朵,竟不知怎地不見了,卻裝著對灰白的假耳朵。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這雙耳朵乃合銀所鑄,只要聽到一人的呼吸之聲。便可辨出那人是男是女,有多大年齡?是何身份?無論是誰,只要有一絲呼吸聲被他聽在耳裡,就一輩子再也休想逃掉。無論逃到哪裡,他都追查得到。
他就是六扇門中的老前輩,長著“白衣神耳”的英萬里。
白蠟燭也褪去了偽裝,不過和沒褪去並無兩樣,一樣是面無表情。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他出身軍旅,而且久在軍紀最嚴、軍威最隆的熊大將軍麾下,自然不苟言笑。
他還是熊大將軍麾下的第一高手,練的混元一氣童子功,內力之強,關外已無人能及,但凡是軍中的將士,只要提起白獵其人,無不佩服!
楚留香也沒有笑。他看著越離越近的島嶼,神情越來越沉重。
寸草不生。
石頭是死灰色的,冷、硬、猙獰。
怒濤拍打著海岸,宛如千軍呼嘯,萬馬奔騰。
島的四周礁石羅列,黑色的礁石,像突出欲射的長矛利戈,又像交錯生長的銳齒。
整座島嶼,彷彿一隻被籠罩在無邊的神秘與黑暗中的碩大怪獸,正長著一口發寒的尖牙。令人不禁心生戰慄、恐懼感。
張三從船尾探出頭來,喊道:“前方礁石太多,船已經駛不過去了。”
風蕭蕭思索道:“我們不能全都上島,定要留人守船!”
楚留香同意道:“不錯。大海茫茫卻無歸路,只怕是世間最可怕的事之一了。”
張三急忙嚷道:“我,我……”
他一下子便將手中的船錨拋下了海,飛奔著從船尾跑到船頭,叫道:“我守船就好了!”
風蕭蕭“哦”了一聲,又道:“英老前輩和白獵兄弟是為破案而來。肯定要上島查個清楚的。”
英萬里道:“不錯!”
白獵點點頭。
風蕭蕭繼續道:“我和香帥自然也要上島去的……”
胡鐵花瞪著眼睛,大聲道:“雖然這個鬼島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但我也是一定非上去看看不可的!想讓我餓著肚子,留在船上,既沒有酒、也沒有肉……你是休想!”
風蕭蕭笑道:“同去無妨,我回艙和邀月說上一聲,讓她留在這裡好了。”
張三頓時結巴道:“我想……我還是跟你們一……一起去了好了……”
只不過短短兩三日功夫,他卻已經怕極了邀月。
喊不出聲的痛楚,每日從艙房中隱隱透出,宮南燕雖然是個絕世美人,但她一刻不停的**和喘息,絕不能讓人產生出一絲的美感和**,只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
而這份壓抑,隨著時間的流逝,愈來愈大,有增無減,全轉化成對邀月的恐懼!
和邀月一起守船?張三想想都腿肚子發軟。
風蕭蕭有些莫名的臉紅,乾咳一聲,道:“誰都能上島,唯獨你不能……”
張三神色慌張,叫道:“為……為什麼?”
楚留香嘆道:“此去風險未知,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有船都回不去了!”
胡鐵花本來還想為張三講兩句好話,這會兒立刻閉了嘴。
沒錯,海上行船遠比比江上更危險百倍,沒有經驗豐富的好手掌舵,一定十死無生,連一點僥倖都沒有!
雖然張三慘兮兮的神情是那麼讓人心軟,但幾人說什麼都不會讓他上島冒險的,仍是硬著心腸收拾準備了一番,然後匆匆忙忙的從船上跳上了礁石。
一行人就在張三可憐巴巴的目光中,消逝在蝙蝠島的深處。
邀月不知何時站到了船前,凝視著卷牙交錯的礁石。
海風拍浪,浪捲起潮,潮水怒濤,濤波碎散。
她遮頭的斗篷已經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