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頻繁來找風蕭蕭。兩人言談默契,私話頗多,兼之都是氣質非凡,恍如神仙眷侶,站在一起看著登對極了,而單婉晶完全插不進去。
她自認已連連向風蕭蕭暗示自己的心意,每每嘴上為難,其實哪次真捨得罰他了?
卻完全得不到回應,風蕭蕭雖身在東溟號上,心卻不明顯不在這兒。除了第一次來找過她外,其他時候別說主動來見她,甚至頗有些躲著的意味。
難道風蕭蕭真的感覺不到?難道非要自己當面求愛?
本來單婉晶鼓起勇氣,今夜找風蕭蕭問個明白,哪知還沒說上兩句,風蕭蕭竟又扯到了師妃暄的身上……怎能不傷心?
迴轉進艙的單婉晶,彷彿失神,秀髮於寒風中凌亂,裙帶飄擺,有種惹人憐愛的淒涼美態。完全使人無法聯想到她一向固執剛烈的脾性。
風蕭蕭眸光隱閃,欲張嘴,卻又閉。
……
天空已開始飄雪,天街的盡頭全陷進白濛濛的飄雲中。為這洛陽第一大街增添了豐富的層次濃淡,有如一幅充滿詩意的畫卷,把一切都以雪白的顏色淨化。
瑞雪的來臨,似乎掩蓋了昨日的血腥氣息,並消去了夜間妖魔橫行的痕跡。
天明後的天街恢復了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熱鬧情景。恐懼雖然還留在人們心頭未曾完全散去,不過生計還需維持,總不能不出門的。
榮鳳祥的華宅再次張燈結綵,府邸門口的停滿了各種裝飾華麗的馬車,洛陽有頭有臉的人們重新聚集於此,為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送行。
府外輕飄白雪,詩情畫意,府內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單婉晶的馬車姍姍來遲,下車後凝望飛雪輕嘆,俏面上有難掩的倦色。
以東溟派公主的身份,自是榮鳳祥親自來迎,但進府後便被王世充的兩個兒子纏上了。
以王玄應、王玄恕為首的公子哥們圍著單婉晶大獻殷勤,單婉晶冷漠應對,愛答不理,直到突利也來湊熱鬧,這群公子哥才各自散去,只有王家兄弟還不依不饒,不肯離開。
而面對東/突/厥的王子,單婉晶也不好太過失禮,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過去。
過不多久,榮鳳祥再次出迎,將兩個人隆重的迎了進來。
一位自是王世充,另一位則是趙德言。
論身份該是突利高於趙德言,但論地位,這位頡利的軍師卻遠在突利之上。
畢竟突利只是頡利的侄子,東/突/厥眾多可汗中的一位,不像趙德言這般擁有廣泛的影響力和難以估量的實權。
不過在外人面前,趙德言還是需要做足姿態,來向突利問安。
一旁的單婉晶也才有機會近距離打量這位東/突/厥的國師,魔門的魔帥。
趙德言最令人一見難忘的不是他高挺消瘦的身形,晶瑩如玉的面板,又或帶點蒼白算得上好看的臉容,而是永遠眯成一條縫,冷冰冰如刀刃的一對眼睛,賦予他冷酷無情,無論什麼事都敢亡命去幹,勇於冒險的性格。
單婉晶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單婉晶,忽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不溫不火地淡淡道:“若有機會,言德當登東溟號拜訪公主。”
風蕭蕭若是在此,一定會警惕心大起。
因為趙德言於洛陽的破綻在突利,而他的破綻則是單婉晶。
在風蕭蕭針對突利的同時,卻不知道趙德言也針對上了單婉晶。
單婉晶被趙德言隱閃的邪惡眼神瞧得心中發毛,不過亦毫不退讓的道:“言帥若來,婉晶自會好好招待。”
趙德言淡然一笑,告辭離開。
主要客人都已來齊,少許之後,就該尚秀芳進場了。
但來得不是尚秀芳,而是風蕭蕭。
風蕭蕭堂而皇之的由大門走來,順手就打倒了前來詢要請帖的府上護衛和王世充的一眾親兵。
眾賓客驚詫的以目光注視著緩緩進院的風蕭蕭,他們大都還記得當初正是此地,此人當眾行刺王世充,連傷數名當世高手,並將王世充擊成重傷,而後飄然遠去。
更驚訝的是單婉晶,她不能置信的瞧著風蕭蕭瀟灑的身形越走越近。
風蕭蕭伴著雪,拔出劍,劍跟雪,一樣白。
他施施然的行到廳口,目光環視一掃,掠過難掩驚異的突利,掠過臉色鐵青的王世充,掠過驚疑不定的趙德言,在眸光復雜的單婉晶身上逗留少許,又望向花容失色的榮姣姣,以及睜大美目的董淑妮,最後盯在扮作榮鳳祥的闢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