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石塊重重疊疊,極是晃眼,多看了一會兒,便微微有些眼暈。
丘處機喜道:“真是了不起,真神技也,令人瞠目結舌。”
程英見現在暫時安全,便伸手解了他的穴道,微笑道:“此陣名為“游魚”,能讓人目光產生些許偏差,以至行步踏錯,如果移動過快,很容易崴傷腳。”
郝大通捋著鬍子嘖嘖稱奇,問道:“那咱們又該如何入陣?”
程英伸手比劃了一下,說道:“咱們只要記住,不論是行路還是出招,都需往左偏上半步的距離,那才是石塊和敵人的真實所在。”
郝大通心中驚訝,一個飛身躍到陣中,目光一瞬不瞬,死死盯著將要踩中的石塊,但明明已經看著踩上,卻偏偏踩了個空。
緩緩將腳往左移了半步,果然碰到了這塊石頭,不由大笑道:“好,好,好陣法!黃島主神技果然名不虛傳,此次定然讓那些潑僧來得去不得,哈哈!”
眾全真弟子都是面露喜色,此陣竟能讓敵方對距離判斷出錯,這在拼殺搏鬥之中,豈不是可以佔盡便宜。
丘處機招了招手,笑道:“致敬,你帶幾個人,快去弄些樹枝藤條,編制繩索。有此陣在此,咱們便有充足的時間安全下崖了。”
趙志敬行禮應了一聲,領著十幾名全真弟子,緩緩出陣,進到了旁邊林中。
不久之後,遠方衝來出六七十名紅袍藏僧,後面則跟著數百名蒙古武士。
他們見到全真諸人背靠懸崖,皆是大喜,一齊圍了上來。
一名藏僧扭頭大聲喊了幾句,這些人便全都停步,又轉回頭,大聲道:“老衲央多吉。不知貴教掌教丘真人可在此處?”
丘處機朗聲道:“貧道就是丘處機,真人什麼,可不敢當。”
央多吉行禮道:“老衲此次奉蒙古大汗的詔令。前來勸說丘真人。只要你肯率領貴教歸順咱們蒙古,大汗便許全真教為天下道門之首,並統領中原武林。”
丘處機指著滿山的火焰,大笑道:“大汗的好意可真是炙熱如火。”
央多吉大聲道:“此事全是誤會,咱們本是帶著善意前來,誰知剛到半山腰,就碰上了一大群中原武人。他們趁著丘真人不在教中。便大肆的挑撥離間,引得貴我兩方發生了爭鬥,這才導致如此。”。說著,將手一擺。
後方立時散開了一條通道,幾十名蒙古武士各扛著一個麻袋,走到了兩方人中間。將麻袋紛紛抖開。倒出了許多圓滾、血淋的人頭,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央多吉雙手合十,說道:“這群惡人大半都已授首,算是送給真人的見面禮。”
全真弟子大都怒氣勃發,大聲喝罵,可也有不少人臉色蒼白,直欲嘔吐。
丘處機氣得鬍鬚亂抖,但深吸幾口氣。向那堆人頭連連行禮,同時口唸“太上洞玄靈寶往生救苦經”為他們超度。
央多吉竟也不催。等了好一會兒,見他念經完畢,這才說道:“昔日丘真人萬里迢迢遠赴西域佈道傳法,為成吉思汗所敬。如今大汗自然也不會輕慢,許下了如此豐厚的待遇,實在罕見,望丘真人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萬不可辜負大汗的一片厚意才是。”
丘處機朗聲道:“昔日蒙古與大宋互為盟友,一同抗金,也並未侵佔我國領土,貧道自然將你們當做朋友一般,可此一時彼一時。”
指著滿山的紅焰,道:“如今漫天的大火,又豈止是燒在終南山上,是燒在每一個大宋人的心中。”
又向身後眾弟子指了指,道:“鄙教至從上代的重陽真人創派至今,個個不畏強敵,立誓要救民於水火,為此,就算教門盡毀,又有何妨?”
這幾句話說得大義凜然,郝大通和眾全真教弟子盡皆動容。
就連性子淡泊的程英都有些激動,心道:“難怪師傅雖然瞧不上全真七子的武功,但口中卻多有誇讚之語,只是這份氣節,就值得人尊敬。”
央多吉微微向後側頭,好似發了會兒呆,待轉過頭,便將手一揮,口中嘰嘰呱呱大喊了幾句。
眾藏僧立時讓開了去路,放數百名蒙古武士衝出。
但這些蒙古武士剛進到石陣之中,便被絆倒在地,通通往前飛摔,“哎呦”的叫聲此起彼伏。
餘人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頓時停步,不敢再往前走。
郝大通哈哈一笑,領著近百名全真弟子也進到了陣中。
不過片刻功夫,就輕而易舉的就殺死了百餘人,只需補上一劍就足夠了,根本沒費什麼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