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風已經軟了,脆聲脆氣的道:“喂,喂,你去幫她治傷吧!”,見他不理,還伸手推了兩推。
風蕭蕭陡然回神,聽她又是“喂喂”的喚他,自是苦笑道:“我真是欠你的。”
木婉清老神在在,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不過眼睛卻似眨非眨,心中似羞似喜。
喬峰抱拳拱了拱手,道:“有勞了。”,他確是滿心感謝。
武功高手畢竟不是醫生,想要治療內傷。必定會大耗元氣,若非至親摯友,絕沒人肯做。
風蕭蕭真氣充裕。世間罕有,當然不會在乎用出些許,只是阿朱的態度讓他極是不爽,搞得好似他非要求著幫她治傷似得,賤不賤呀!
當下笑道:“治療內傷倒是無妨,只是男女畢竟授受不親,這寬衣又解帶。同處一張床……極是不好呀!”
喬峰待要說“江湖兒女,何必扭捏作態。”
阿朱已然一臉惶惶的神色,喊道:“不要!”
她其實算不得江湖兒女。要知姑蘇慕容氏不只是武林世家,比之一般的書香門第書卷氣還要濃些,她可受不住和別的男人如此這般,那還不如死了為好。
心中羞澀的想道:“要治也該要喬大爺……怎麼都不會讓你碰我的身子。”
風蕭蕭為人精細。見她蒼白的面上掠過絲絲暈紅。就已然猜到了她心頭所想,笑道:“我嘛……早有妻室,自然是不大方便,不如讓喬大哥勉為其難……你們等等……”
喬峰、阿朱、木婉清皆是不明所以,看著他轉身就出了房門,不由得很是莫名其妙。
不過一小會兒,風蕭蕭便迴轉了來,雙手捧著筆墨紙硯。笑道:“法不傳外人,阿朱姑娘自是聽不得的。喬大哥需學來救人,自是無妨,木姑娘嘛,你也好好看著。”
阿朱雖是哼了一聲,卻也不惱,江湖規矩她還是清楚的。
喬峰鄭重的應了一聲。
木婉清剛剛有些莫名的不高興,現下聽他之言,又是莫名一喜,心道:“他是在說我算不得外人了?”,於是很用心的看著他一筆筆的在紙上寫著字,至於究竟內容如何,卻根本沒記住。
不過盞茶功夫,風蕭蕭便拎起墨跡未乾的紙張抖了抖,笑道:“上篇出自‘九陽真經’,下篇出自‘九陰真經’,都是絕頂的療傷法門,於內功也大有裨益,你們自學便是,只要不輕傳外人就好。”
喬峰藝出少林,少時便機緣甚多,進到丐幫後又得先幫主看中,奇功絕藝自是屢見不鮮。
可在風蕭蕭動筆後沒多久,他就已經看得入了神,每一個字都讓他心潮湧動,好半晌才長長吐了口氣,讚道:“正大出奇,卻又奇而不邪,當真稱得上絕頂,一篇純是道家的行功法門,另一篇卻似道似佛,兩篇皆是字字珠璣,博大精深,一時難以參悟!”
風蕭蕭將寫滿字的紙張攤在桌面上,道:“這倒無妨,你先照此行功,幫阿朱姑娘療傷便是,往後大把的時間,慢慢參悟不遲。”
喬峰見多識廣,如何不知此功法的妙處,任放在何門何派,都必是鎮派的神功,好比“降龍十八掌”與之丐幫,“易經洗髓經”與之少林,不由問道:“不知風兄弟是屬何門何派,竟然傳有此等絕技。”
木婉清搶答道:“他是華山派的掌門,還兼長老,兼護法,兼弟子,兼廚子,兼看門,兼打雜,說白了就他一人,格格!”
她還記得風蕭蕭當日太湖船上,和青城派的戲語,此時脆聲說來,頗有韻律,煞是好聽,最後那“格格”一笑,少有的帶出了一些少女的嬌憨,一掃往日的冷冰冰、硬邦邦。
喬峰啞然失笑,心道:“我倒是不知這個華山派,看來應該是隱世很久了。”
他往先只覺得風蕭蕭心思繁多,性子陰婺,太不夠爽利,極不和他的性子,是以雖然幾次得其助力,也只是暗暗感激,並不打算深交,只想著日後有機會定還上人情便是。
不過風蕭蕭今日的所做所為,讓他頓時刮目相看,滿心感念,又是慚愧。
當下卻不再多言,閉目凝思片刻,然後睜眼行到床前,準備替阿朱療傷。
風蕭蕭見狀,輕輕扯住木婉清,退出房去,問道:“你全都記住了麼?”
木婉清這才想起,搖了搖頭。
風蕭蕭斜眼道:“怎麼?瞧不上眼?”
木婉清道:“光顧著看你寫字去了,沒顧上去看寫的是什麼。”
風蕭蕭呵呵直笑,道:“要不是明知道你心有所屬,還以為你是瞧上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