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卻是理都不理他,自顧自的仰頭喝光了一碗酒,任盈盈在一旁給他斟滿。
一名道士朗聲道:“令狐沖,你是華山派弟子,怎能和妖邪為伍。這向問天雙手染滿了英雄俠士的鮮血,你跟他在一起幹甚麼?再不給我快滾,大夥兒把你一起斬成了肉醬。”
“這位是泰山派的師叔麼?在下跟這位向前輩素不相識,只是護住任姑娘罷了,再說五嶽劍派幾時又跟魔教聯手了?”
那道士怒道:“我們幾時跟魔教聯手了?魔教追拿他們教下叛徒,我們卻是替命喪在這惡賊手下的朋友們復仇。各幹各的,毫無關連!”
“好好好,我只護著任姑娘,你們便去報仇吧,各幹各的,也是毫無關聯。”
譚迪人喝道:“你是甚麼東西?大夥兒先將這小子斃了,再找姓向的算帳。”
令狐沖笑道:“要斃我令狐沖一人,又怎用得著大夥兒動手?譚兄自己請上來便是。”
譚迪人如何敢上前,他那晚三人連手都接不住令狐沖數招,現在上前不是找死麼。旁人似乎忌憚向問天了得,也不敢便此衝入涼亭。
那魔教的瘦小漢子忽然拱手道:“聖姑,東方教主一向最重視你,你今日當真要護著這個姓向的叛徒嗎?”
任盈盈不安的看了令狐沖一眼,說道:“你既已知我在此,為何還不快快退去,難道你想對我動手麼?”
那魔教的漢子說道:“東方教主已親下嚴令,一定要宰了這個姓向的叛徒,聖姑,請恕屬下放肆了。”
譚迪人嚷道:“令狐沖,你們華山派果真和這魔教妖女勾搭上了,看你這會兒還怎麼說?”
令狐沖鐵青著臉,卻是一言不發。
風蕭蕭朗聲說道:“令狐沖是奉了我的命令,捉這個魔教妖女前去少林寺,怎麼又成勾結了?”
令狐沖忽見風蕭蕭排眾而出,不由大喜叫道:“風師叔!”
譚迪人狠聲道:“風蕭蕭,你既如此說,就快殺了這個妖女,否則你以為這番言辭騙得過天下英雄嗎?”
風蕭蕭冷聲道:“這裡足足有二三百人的魔教之人,你們崑崙派和他們站的如此之近,如此親密無間。為何不趕快殺了他們,讓天下英雄看看你們崑崙派到底有沒有沒有勾結魔教。”
譚迪人顫聲嚷道:“你……你……你血口噴人。”
風蕭蕭笑道:“就憑你?也配讓我噴你?”
一個聲音這時說道:“風師兄,這次我們只是奉命捉拿向問天,既然令狐師侄是奉了你的命令,押送這妖女,那你就快讓他將此女捉出來吧。”
這人矮矮胖胖,麵皮黃腫,約莫五十來歲年紀,兩隻手掌肥肥的又小又厚,雙目炯炯,凜然生威。見風蕭蕭看向他,拱手道:“在下嵩山派樂厚,見過風師兄。”
風蕭蕭見這樂厚口中說得客氣,但其話語卻犀利的很,讓他不能直接反駁,不由暗道:“這是一個難對付的人。”,口中說道:“這是自然。”轉頭喝道:“令狐沖你快把她捉出來。”
他口中雖如此說,心裡卻料定,魔教中人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令狐沖帶走任盈盈的。
果然,那魔教的瘦小漢子叫道:“小子,憑你也敢扣押我們神教的聖姑?”
風蕭蕭心下暗叫得計,口中喝道:“我們華山派和你們魔教勢不兩立,別說是一個聖姑,就是東方必敗來了,我也讓他血濺當場。”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靜若寒蟬。
東方不敗力壓天下群雄十數年,就連正道中人也公認他是天下第一高手,雖然私下都是“東方失敗”、“東方必敗”的叫著,但是絕沒有人敢當著魔教中人的面如此叫他。
那群魔教之人聞言大譁,頓時都“嗆啷嗆啷”地拔出兵器,狠狠的瞪了過來,那魔教的瘦小漢子怒罵道:“你這個雜種竟敢……敢……”
夾在中間的正道中人也紛紛讓開了通道,露出風蕭蕭。
風蕭蕭見狀冷哼一聲,高聲道:“令狐沖你過來,讓這群魔教小崽子見識一下我們華山派的劍法。”,然後向曲非煙使了一個眼色,叫她不要妄動。
令狐沖聞言扭頭道:“向前輩,這壇酒我可就拿走了!”
向問天微微一笑,道:“無妨,小兄弟果然膽色過人!”
任盈盈卻凝視著令狐沖,俏臉微紅,目光閃動,有愛慕、有擔憂,但終究沒有開口說話。
令狐沖豪氣干雲的將桌上那壇酒拎著走出了涼亭,對口喝了一大口,“哈哈”笑了兩聲,然後一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