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約會時……在樹林裡……一時衝動,隨口說的。”
“要我把你寫的紙條拿給你看嗎?”
“不必了,”柯制止他說,“我所有的紙條我都記得,我的幽默感極強。”
當下柯的全身都感受到了米洛達爾局長的氣憤和激怒。她差一點就要毀了整個行動!年輕人驚奇地張著嘴看著她。
“你完全變了,”他說道,“我都認不出你了!也許,你被哪個凶神惡煞附體了?”
“這個玩笑太愚蠢了,”柯答道,“我沒想到會從你的嘴裡聽到這種愚蠢的話。”
“我的話愚蠢嗎?你憑什麼證明?”
“我不需要任何證明,”柯說道,“我不喜歡別人向我表白愛情,把我從兒童島裡偷著帶出來,然後又對我說粗話。你別忘了,我是未成年人,我還是個孩子。要是我現在叫喊起來,你馬上就會被逮捕。”
“不能逮捕我,我現在是內務人民委員部別季金少校的私人朋友和酒友。”阿爾焦姆答道。
“呵,看你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柯嘆了口氣說道,“我幹嘛同意跟著你逃跑啊?”
“因為你喜歡同我接吻,”阿爾焦姆真誠地說,“而且你急於嫁給我。”
“好吧,就算是我同意,”柯說道,她不想把關係弄僵,“可是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呢?”
“到一個離這裡很遙遠的地方,那裡有人在等候我們。我們在那裡會大受歡迎。”
“我們怎麼去呀?”
“你稍微忍耐一下,我親愛的未婚妻。”阿爾焦姆說道。
柯背靠門站著,她聽見有人在走廊上走過,喝醉了酒的大呼小叫蓋過了車輪碾軋和車廂搖晃的噪聲。
“在這列火車上,”體育教師對她說道,“有一節車廂叫‘餐車’。你想象得到嗎?溫室廁所還是香味廣播員,反正都一樣。”
體育教師看了看上鋪,從上面拿出一個小小的儀器。把儀器開啟,用儀器裡發出的一道藍光在包廂的頂棚上照了一圈。頂棚上出現了一圈圓形的細縫。
“你幹什麼呀?”柯問道,她想引起局長的注意。
“別吭聲!”
“我們要從車頂上鑽出去嗎?”
體育教師踹了柯一腳,她被踹得坐到了地板上。
“你竟然用腳踹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她大聲叫道。
“我將用接吻來贖罪!”體育教師應聲答道。
他把一隻手伸到頂棚下面,被藍光劃出的圓圈沉重地掉了下來。體育教師低聲對柯說:
“快幫幫我,別像個傻瓜似的站著!”
何接住圓板不讓它掉到地板上。
從火車頂棚上切割下來的圓板很沉,邊緣還熱得燙手。
它從柯的手上落下——何況她並沒有用力抓牢它——很響地拍到地板上。
“白痴!”阿爾焦姆一怒之下罵道,一這還是老天爺派給我的未婚妻?”
“我不知道是誰派我來的,不過我擔心是把收件人弄錯了。你不是我的英雄,非我所愛。”
“這是文學作品中的話嗎?”
“這是生活,這是嚴酷的生活現實。”
“你現在不愛我已經晚了。”阿爾焦姆說。
“不愛什麼時候都不晚,尤其是發現這個人不是你所等待的人之後。”
“你這是想說什麼?”
“隨便你怎麼理解。”何說。
“你拒絕跟我走嗎?”
“我不過是害怕!我們一鑽出車頂,就會被警衛打傷。”
“這由我來負責,”阿爾焦姆說道,“3分鐘之後開始行動。地球上還沒有能夠阻止我們的力量。”
這才是撒謊哩,柯想道。問題在於這種力量是否想阻止你。最好不要阻止!
這時柯覺得,她根本不希望這一奇遇儘快結束。
“你且放寬心跟我走吧,”體育教師小聲說道,“我有好些有權勢有地位的朋友,他們不會讓我們受委屈的。”
這時,車廂裡光線暗下來——一陣濃煙遮住了窗戶。
“是時候了!”體育教師激動地說。他以一個有力的動作攀上去,跳上車頂——濃烈嗆人的煙霧透過車廂頂部的圓洞瀉進來。
柯看見體育教師的一隻手——他把手伸進車廂,幫她鑽出去。
柯緊緊地抓住他的手。體育教師叫道:
“抓住別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