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錯了。”書生道:“據我所知,這跟梅姑娘大有關連,昔日振秋曾經救過‘飄泊生’,人家感恩圖報,臨終遺命,要梅姑娘終生為人僕報恩,在一個報恩的人來說,她能眼睜睜地看著振秋絕了後麼?她自然是挺身而出,要代主受過了……”
老駝子濃眉深皺,沉吟不語。
書生目中奇光一閃,說道:“何況,小秋他還有個不能死的理由?……”
緊接著雙唇一陣翕動,顯然,那是不欲人知的傳音。
老駝子面上陡現驚容,瞿然說道:“四弟,這是真的?”
書生淡然笑道:“我怎敢騙三哥,像這樣,三哥能讓人家……”
笑了笑,住口不言!
老駝子他可不糊塗,心神一震,目光落在趙小秋身上:“四弟,這孽畜他那來這麼大……”
書生飛快截口說道:“三哥,福禍皆天定,半點不由人,別問那麼多,只向三哥你點頭不點頭!”敢情他是一步一步逼著來的。
他這一手厲害,老駝子可大大作難了,書生適才說得對,他總不能讓這麼一個好姑娘做望門寡,沒嫁人就得守一輩子,他不敢誤了人家,可是門規……
老駝子他猛一咬牙,道:“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不能讓他……”
諸人心頭一鬆,趙振秋喜極而泣!
書生卻又飛快接了口:“三哥,好人要做到底,三哥仔細想想看,這樣也不行。”
老駝子難得一點就透,巨目一瞪,道:“四弟,你還要我怎麼讓步?”
書生淡淡一笑,道:“三哥,我來替三哥罰他一罰,成不?”
老駝子道:“四弟說說看,可不許太輕了。”
“那自然!”書生笑道:“我罰他三年不許出鏢局一步,要他家中閉門思過,如何?”
老駝子濃眉一皺,剛要搖頭!
書生已然輕笑說道:“姑娘,謝恩!”
梅夢雪連忙叩了一個頭:“謝三先生成全之恩,晚輩一門存歿俱感。”
這,老駝子他還好說什麼,猛一跺腳,叫道:“四弟,這孽畜就是讓你們這麼慣壞的。”
書生沒理他,抬手一掌,虛空拍醒了霍秀芸,笑道:“振秋、秀芸、小秋,你們三個還不叩頭!”
趙振秋爺兒倆翻身便拜:“多謝三叔開恩!”
有這一句話,霍秀芸還能不明白?喜極而泣,顫抖著橫身撲過:“秀芸謝過您老人家!”
老駝子搖了搖頭,倏地沉下臉道:“你三個都給我聽著,小秋要再不知悔改,便說他再難饒,就是你兩個老的也要立即逐出門牆……”
巨目忽射厲芒,威態懍人,沉聲接道:“是梅姑娘的面子,也該謝謝人家。”
趙振秋一家三口立刻轉向梅夢雪,剛要叩頭!
書生忽地一笑說道:“振秋、秀芸拜不得,小秋該多叩兩個。”
趙振秋夫婦立即省悟,不由大喜,齊道:“四叔,這……”
“少廢話!”書生連忙截了口:“站起來,退後,小秋,叩頭。”
趙振秋夫婦不敢不聽,應聲站起,他二人這裡站起了身,趙小秋那裡已然心甘情願地叩了頭。
美姑娘嬌靨通紅,又急又羞,連忙閃避:“少鏢頭,您這是折煞婢子……”
書生一旁又插了嘴:“從即刻起,沒有侍婢那一說,振秋夫婦二人也不敢,我作主,委曲姑娘拜在他二人膝下好了。”
姑娘他那能不懂?轉過身,盈盈下拜:“雪兒見過義父、義母。”
趙振秋夫婦本求之不得,但又礙於擔當不起,如今既有書生作主,那還敢再說什麼?那願再說什麼?
老懷大慰,喜極而泣,雙雙把姑娘摻扶了起來!
一場悲傷轉瞬間變為喜氣一團,大夥兒全樂了!
美姑娘剛站起,轉過身要謝書生!
書生虛空抬手,笑道:“姑娘,先留著,知不。”
姑娘登時羞紅了嬌靨,頭一低,又轉向了皇甫敬跟算卦的。
皇甫敬忙道:“姑娘,免了,我二人受之有愧,別讓人難受。”
姑娘沒聽話,到底拜了一拜。
算卦的忙閃身.皇甫敬苦笑著盲搖頭:“姑娘,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話落,隨即轉向了老駝子:“三弟,大哥這面子沒一個女娃兒大,你要我這張老臉,往那兒投?看來咱們當年那個頭是白叩了。”
老駝子有點窘,咧了咧嘴,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