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白影一閃,身前又響起了輕笑:“恩兄留神,別撞個滿懷。”那赫然又是書生!
獨孤承心膽俱裂,驚急之際,兇心倏起,雙掌一抬,凝足了功力往前一抖猛劈而出!
只聽書生笑道:“恩兄何忍下手自己兄弟?”
隨見獨孤承兩隻手臂如遭蛇齧,一顫無力垂下,臉色慘變,緩緩低下了頭,默然不語。
緊接著又一條人影掠至,是皇甫敬到了!
書生淡然一笑,揚眉說道:“夜這麼深,恩兄不在小樓安歇,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獨孤承猛然抬頭,毅然發話:“四弟都看見了,何必多問!”
敢情他還叫四弟!
書生沒在意,搖了搖頭,道:“我沒想到恩兄會為‘汴梁世家’所用,真讓我幾個痛心。”
獨孤承老臉抽搐,突然低下了頭,道:“四弟,愚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有昧著良心,強忍羞愧!”
書生淡然截口說道:“我想聽,聽恩兄那不得已的苦衷!”
他怎麼仍是恩兄恩兄地一聲聲叫!
獨孤承低頭道:“四弟不知道,愚兄在‘汴梁世家’中,另娶一房妻室,這多年來,已生有一兒一女,如今均在那褚長風手中……”
書生忽揚龍吟長笑:“餘萬相,我那獨孤恩兄豈是這等樣人?事到如今,你還敢嘵舌巧辯,汙衊我那獨孤恩兄。”
獨孤承一震,抬頭說道:“四弟,你這是什麼………”
“住口!”書生挑眉沉喝,冷笑說道:“四弟也是你叫的,餘萬相,我承認你那易容之術爐火純青,獨步宇內,瞞過了我那三位拜兄,但可惜卻沒能瞞過我。”
獨孤承機伶一顫,垂首不語,但旋即他又猛然抬頭:“聞人俊,餘萬相自知那易容術絕無破綻,你是如何………”
書生截口笑道:“不論你那易容之術是無破綻,可是你不知道,你那破綻,是暴露自你那身外身內的其他地方!”
“什麼地方?”餘萬相猶自不服地問了一句!
書生淡然一笑,道:“你要聽?”
餘萬相點頭說道:“那是自然,對自身的失敗,總該有個檢討。”
書生笑道:“人家檢討是為下次,可惜你已經沒有下次了!”
餘萬相身形一顫,雙目忽現猙獰兇芒:“我也求含笑瞑目,到那陰間地府,下次也多得是。”
書生挑眉說道:“你自分必死?”
餘萬相道:“或許你兩個不敢殺我,但身後那兩個是絕不會放過我。”
書生大笑說道:“看來,你對二先生跟三先生知之甚深,好吧,我就說給你聽聽,免得你不能含笑瞑目,做鬼難安………”
頓了頓,接道:“第一,是你那‘汴梁世家’中人自露假山密道所在,第二,你救出來太容易,第三,你那‘五陰’重穴被制之言是虛,第四,對昔年事,該知道的你不知道,第五,我鐵牌施詐,你作賊心虛,第六,你不該把那身行頭,藏在假山之後,第七,你身中‘摧心散骸斷魂丹’之言也不真……”
餘萬相突然獰笑說道:“既不真,你兄弟為何割臂取血?”
書生道:“那是大先生,我沒有。”
餘萬相嘿嘿笑道:“那麼我口喝的血,是………”
書生笑道:“那不過是一杯雞血!”
餘萬相詭笑說道:“聞人俊,你以為我會信了。”
書生道:“不信你看!”
左手一抬,擄起了左衣袖!
餘萬相一震變色,但旋又獰笑說道:“那也沒關係,我餘萬相能喝了大先生之血,這該是天下武林第一人,萬死無憾了。”
書生聽若無聞,道:“喝—杯雞血,毒性仍不發作,那不證明是假的麼?”
餘萬相獰笑說道:“假的又如何?”
書生淡淡笑道:“不如何,我兄弟一下捉了三個!”
餘萬相臉色一變,旋又獰笑:“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晚不也是那麼—次!”
書生淡淡說道:“你該知道,二先生可不會讓人死得那麼舒服!”
餘萬相臉色又復一變,閉口不言!
書生臉色一沉,道:“餘萬相,那飛鴿傳書上說些什麼,說!”
餘萬相默然片刻,陡挑雙眉,道:“告訴你也無妨,那是說你兄弟沒中計謀,不下江浙,要總行速轉陣地,速謀應付。”
書生道:“這麼說來,我兄弟來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