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白羽偏過頭,床尾旁放著一把椅子,一個男人正坐在那裡看著手中的書。白羽皺皺眉,從自己住院那天起,那個人就一直待在這裡,偶爾回去,也是換了衣服,拿上幾本新書又立刻回來。白羽嘆了口氣,自己問他怎麼不去工作,也明確的說了不希望自己影響到他的工作。但他也只是笑笑,說他請假了,幾天沒去沒事的。
感覺到白羽在看自己,文彬抬起頭,看了看他,說:“怎麼了?白羽先生。”
“唉……”白羽嘆了口氣,這幾天他發現文彬在某些地方真是意外的固執,比如,白羽開口說:“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白羽先生了,叫我白羽就好。”
文彬笑了笑,說:“可是我喜歡叫你白羽先生。”
看吧,白羽又在心裡嘆了口氣,文彬在這方面真是太固執了,明明是兩個大男人,而且兩個人還是那種關係,先生、先生的太生疏了,而且每次被他這樣叫,自己都會不好意思,真是,都是男人的話,不是應該給對方起一些奇怪的外號嗎?外號嗎?白羽想,如果是文彬的話,給他起什麼外號呢?文彬,文彬……
“有了!”白羽興奮的喊起來。
文彬看著莫名其妙高興起來的白羽,有不好的預感,果然……
“我想到你的外號了。”白羽洋洋得意,說:“你看,你叫文彬,名字裡有兩個木吧,以後就叫你木木。”
文彬愣住,說:“那不是文汶給楊杉起的外號嗎?”
“是啊!”白羽自說自話,完全忽略了文彬笑得僵硬的臉:“文汶有文汶的木木,我有我的木木嘛。”
文彬看著那個像小孩一樣笑著的白羽,嘆息道:“拜託,白羽先生,別這麼叫我。”
“不行嗎?”白羽可憐兮兮的看著文彬。
“不行。”文彬認真的搖搖頭。
“那好,”白羽臉上劃過一絲狡黠,說:“那你以後也不許再叫我白羽先生。”
“不要。”文彬脫口而出。
“木木。”白羽壞笑著,看著文彬的臉掛上了黑線,見他沒有回應,白羽拉長了聲音,拐著彎說:“木~木~”
文彬眉頭深深皺在了一起,白羽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表情,就像是孫悟空聽見緊箍咒時的表情,那自己豈不是變成唐僧了,不行不行,白羽搖了搖頭,把奇怪的感覺趕出腦袋,剛要再次開口,卻聽見文彬嘆了口氣,說:“好,敗給你了,可是以後我要怎麼叫白羽先生呢?”
白羽偏著腦袋想了想,說:“就叫我白羽不好嗎?”
文彬緩緩說:“我會忍不住想要加上先生的。”
白羽嘆了口氣,繼續想著,忽然想到了什麼。文彬只看見他低下頭,臉頰飄起一抹紅暈,只聽他說:“你要是願意,叫我小羽吧,只有我父母這麼叫過我。”
文彬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又重新微笑道:“好,我知道了,小羽。”說著文彬站起身,摸了摸白羽的腦袋。
“抱歉,看到了不該看的。”門口傳來了男人的笑聲,絲毫沒有抱歉的語氣。
白羽臉一紅,卻立刻昂起頭怒道:“覺得不該看就出去。”
“啊,惹我的小師弟生氣了?!”李炎笑著走進來,對著文彬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白羽板著張臉,冷冷地說:“不是生你的氣,是一直沒有消氣,拜託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這個殺人未遂的罪犯。”
其實對於那天的事情,白羽早已經不生氣了,對別人也說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他知道李炎是為了自己好,也知道李炎推自己這一把,把自己從一直以來的牢籠裡推了出去,讓他重獲自由,讓他能接受文彬的感情,白羽知道,自己欠李炎一句謝謝,可是……
那掉下去的失重感,瀕臨死亡的恐懼,和自我否定的痛苦,還深深的殘留在自己身體裡,實在是不能原諒這個人,明知道自己有心理陰影,還那麼輕易的把自己推下去,要是自己真的死了怎麼辦?豈不是不僅救不了自己,還讓李炎背上牢獄之災。不過,白羽看著那個人,那個人才不會糾結坐牢這種事情,重來一次,他肯定還會把自己推下去……
不過,事情既然有個好的結果,李炎就不在乎白羽是怎麼想的,每天照常來煩他,順便帶來白羽關心的事情:“今天的拍照也很順利,你明天出院吧,要不要來接你?”
白羽冷冷道:“不用你操心。”
李炎笑道:“是是是,誰讓你已經有親愛的文彬關心了,不需要我這個師兄了,真是重色輕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