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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了?”他低聲怒罵道:“好你個王老二,真他媽的不夠義氣,娶媳婦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給兄弟們知會一聲,活該你腎虧不舉!不過怪了,這怎麼大清早的送親呢?我們這西北邊不是講究正午送親麼?”

老三憨憨的看著林大少笑了笑,用力的搖了搖頭。

“憨貨!”林大少怒罵了一句,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火氣,一腳將老三踢下了馬車。

老三哼都不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乖乖的蹲在了車轅下。拉車的青花馬兒冷眼對老三掃了一眼,突然尾巴一抖,長尾掃過了老三的腦袋。

“仰頭看桐樹桐花特可憐願天無霜雪梧子解千年……”

歌聲更近了。隱約可見遠處街道上人頭湧動,更能聽到一批閒人傳來的大聲喧譁。

震天價的爆竹聲中,一名濃眉大眼看上去氣勢不凡,兩個眼窩卻深深的凹下去,眼圈發黑顯然是精力消耗過度的年輕人,被一群紅衣家丁簇擁著,騎著一匹白淨的高頭大馬,順著大街朝南門口衝去。這年輕人很茫然的左看看、右看看,隨後,他突然看到了從路邊馬車裡探出了大半個身子的林大少,他急忙叫道:“林遙,林大少,我,我,我怎麼突然要娶親了?”

林大少張了張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滴下的一滴口水,呆呆的看著那年輕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簇擁著快速跑開。

“我怎麼知道你要娶親了?你都不知道,我怎麼能知道?我又不是你爹!”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林大少又吐了一口略微帶著點血絲的濃痰在地上。他皺了皺眉頭,右手探出三指在自己左手腕脈上摸了摸,臉頰突然劇烈的抽搐起來:“壞了,冬不藏精,陽氣虧損太甚,這到春天了,卻是要發內癆。被那老傢伙知道了,又是一場麻煩。”

“淵冰厚三尺素雪復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復何似……”

歌聲更近,就能看到十二名家丁用抬槓扛著一面六尺方圓的紫金大鑼,一路‘當、當、當’的敲著鑼,臉上滿是喜氣的走了過來。

這十二名開道家丁的後面,跟著一隊隊手持宮燈、挑著香爐的侍女。宮燈中點著的是深海的鮫人油,香爐中燒著的是極品的龍涎香,隔開數百丈的距離,氤氳的香氣就差點將林大少衝了個跟頭。侍女們一邊緩步行走,一邊縱聲歡歌,那縈繞嫵媚的歌聲,正是從她們的小嘴裡傳來。

“乖乖,好大的氣派!歸化王家、歸應張家,氣派!”林大少用力的抖開了摺扇朝臉上扇了幾下,又急忙將扇子丟進了車廂裡,手忙腳亂的叫老三做墊子,他踏著老三的身體爬到了車棚上站定,眼巴巴的看著南門方向。

一對對的家丁、侍女緩步走過,一隊隊身穿錦衣腰佩長刀的護衛走過,送親的隊伍足足有近千人!隨後,是三十幾名紅衣家丁滿臉笑容的簇擁著面色呆滯、嘴裡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的王家二少爺興沖沖的跑過。再後面,就是一輛由三十二名綵衣少女抬起的紅色大廂轎。

廂轎長寬丈許,四根雕刻了百花飛鳥的柱子撐起了一副三層琉璃頂的大幢,無數顆拇指頭大小的珍珠串成了簾兒,自大幢的四周垂下。透過珠光寶氣的簾子,可以看到一名身穿粉色紗衣的少女正靜靜的坐在廂轎內,一副用芝麻粒大小的紫色珍珠穿成的面紗,將她的容貌牢牢的遮蓋住,外人根本無法透過一層珠簾、一副面紗看清她的容貌。

站在車棚頂上的林大少手舞足蹈的對著廂轎望了一陣,他突然打了一聲呼哨,朝廂轎的方向大聲叫喚道:“兀那小娘子,揭起你那簾兒來!”

大元國西北方言,‘簾兒’卻是另有含義,是指女人胸兜的意思。林大少要廂轎內的少女揭起‘簾兒’,就是要看人家胸乳!

護衛在廂轎邊的幾名家丁怒氣衝衝的看向了林大少,幾個身穿金色長袍的家丁就要上來痛揍林大少一頓。但是另外幾名紅衣家丁急忙拉住了他們,在他們耳朵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這些金衣家丁愣了愣,很是詫異的瞪了林大少一眼,悻悻然的回到了廂轎邊。

看到廂轎中的少女根本紋絲不動,好似根本沒聽到他的叫喊,林大少不由得搖了搖頭,低聲嘆道:“好個冰山小娘子。無妨,我和王二是生死兄弟,他的娘子,和我的娘子有甚區別?自有見她容貌的份兒。”

低著頭琢磨了一陣,林大少拊掌嘆道:“這事來得詭秘。大清早的送親,王二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成親了。委實詭異得很。要不,去他家吃一頓婚宴?只是,家裡的那個老厭物實在是可恨之際。兩天沒回家,怕是又要吃一頓數落。”

嘆息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