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花以憐害怕極了,捂著眼睛不停哭泣,驀然間,她想到了彼此經常見面的那處後山平地。
日葬西山,夜鋪天際,冷月周邊環著一圈慘淡幽光,遠處,寒鴉發出��說奶浣校��硪跎�鈺堋�
羊腸山道上,花以憐小小的身影被月色拖得極長,兩旁樹影幢幢,彷彿深處潛藏著無數妖魔鬼魅,而前方三丈遠的一棵樹下,突然出現一個手執怪杖的黑衣男子,好似石尊,紋絲不動,月光從那張臉上流走,千瘡百孔一樣猙獰可怖,單看身形,花以憐本以為是村中倖存的孩童,哪知這一瞧清楚,幾乎嚇得魂飛魄散,扯著嗓子一聲尖叫,轉身往斜旁小道上逃去。
她連跑帶跌,路都顧不得看,有如受驚小鹿一頭直衝猛跑,最後撞到一個人的身上,大叫著跌倒在地。
“小憐……”那人竟是封衣遙,當看清是她,簡直髮瘋得像重拾至寶一般,將花以憐緊緊摟入懷中。
9奪愛
“不要啊——放開我!”花以憐之前被嚇得神智不清,在他懷裡一陣拳打腳踢,活似著了魔一樣。
封衣遙直快疼瘋了心,要耗盡全身體力般,把她抱住再也不放手,那一刻,內心說不出是緊張還是激動,聲音都在遏制不住地發抖:“小憐……你別怕,是我、是我……你抬頭,仔細看看我……”
語調亦如既往充滿了溫柔,淡淡熟悉的松木清香從胸懷散發出來,好像一團蘊含花香暖陽的春霧,慢慢把人團繞住,花以憐急遽跳動的心臟開始趨漸平緩,她吸著鼻子,帶著濃濃鼻音,遲疑片刻,終於低喃地呼喚一聲:“衣、衣遙哥哥?”
“嗯……”封衣遙捧起她那張被眼淚瀰漫的小臉,執著袖角心疼地拭了又拭,高興得也快落下淚來,“是我,小憐……太好了,你沒有事……不然……不然……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他唇瓣輕顫,到最後,近乎有些語無倫次。
然而花以憐“哇”地一聲撲入他懷裡,怕會消失一樣,小手死死抱住他的腰,所有悲痛在這一瞬宣洩而出,那本該充滿歡笑的幼嫩童聲裡,此刻卻含盡悽倉,簡直叫人耳不忍聞:“衣遙哥哥……怎麼辦……村子裡的人都死了,房屋全被燒掉了……還有娘她,娘她死的好慘啊……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聽到王氏慘死的訊息,封衣遙瞳孔凝震欲碎,雙臂更是顫抖直如骨裂,一點點地從她身上垂落下來。
“哈哈哈……”四周狂風乍起,枝葉搖曳,一道媚笑破空傳來,眨眼間,兩條人影已縱掠跟前,分別是一男一女,女子妃色長裙,風姿妖嬈,身旁人卻高不過四尺,形似孩童,正是花以憐適才撞見,那名手執怪杖的黑衣男子。
“就是這個小不點嗎?”玉晶姬上下打量著花以憐,眼睛亮了亮,彷彿發現到一件新奇玩物,“當真可愛得很呢。“
她藕臂施展,半趨腰身,含笑盈盈地哄勸:“小妹妹乖呀,不要害怕,到姐姐這裡來,姐姐會好生疼愛你的。”
她笑容滿面,和藹可親,嗓音中更好似充滿了一股甜蜜誘惑,花以憐瞪著一雙純潔無垢的大眼睛,心神隱約動搖,可仍緊緊依偎在封衣遙懷中,不肯離開。
封衣遙目睹過對方毒辣的手段,自然不會上當,裹緊懷裡嬌兒,恨視道:“小憐,千萬別聽信這老妖婆的花言巧語,不要過去!”
玉晶姬燕眉倒豎,立即脫口喝斥:“臭小子,你叫誰老妖婆!”
透過他們之前的一言一語,封衣遙已經猜測出對方的年齡並不如看上去那樣年輕,此刻恨怒的情緒交織心頭,已是不管不顧道:“不瞧瞧自己的年紀,還打扮得這樣花枝招展,不叫你老妖婆,難道還叫你大姑娘不成?!”
這句話簡直犯了玉晶姬的大忌,想她玉大美人縱橫江湖多年,一向以笑如春面手段毒辣著稱,而美麗不衰的容顏更讓她深以為傲,如今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居然對她出言輕蔑侮辱,又聽旁邊矮矬子幸災樂禍地譏笑,不由得火冒三丈,銀牙幾欲咬碎:“臭小子,別以為有宮主為你撐腰,我就動不了你,想不想嚐嚐我絕情綿骨掌的滋味?保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最後,她的話音明顯含著幾分心虛,手底遲遲不肯出招,顯然對某人的威懾感到十分懼怕。
對方原形畢露,花以憐趕緊鑽入封衣遙的臂彎裡,害怕地問:“衣遙哥哥,這些人究竟是誰……”≮墨齋 。。≯
封衣遙心慌意亂,想小憐若被他們抓去,定然同全村人一樣,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悽慘下場,咬著牙,迅速拽起她的手:“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