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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見此情景,花以憐一壓黛眉,湧現慍色,待近二人身前,猛地勒緊韁繩,只聽駿馬兩聲長嘶,她從馬背上一個凌空翻仰,衣飄發飛,踏虛遊步,宛如穿雲破霧的白鷺,一掠數尺,當玉足著地,正落二人跟前。

那白髮老叟還沒反應過來,一把冰冷冷的雪劍已架在他脖頸上,但聞背後女子的聲音,比手中寒峰還要冷入三分,字字如匕,錐入肺腑:“看你一大把年紀,卻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弱女子,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不覺羞恥麼!”

白髮老叟並非懂武之人,被花以憐突然持劍逼喉,命懸一線間,不禁嚇得臉色大變,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地上。

那少女也是驚駭失色,慌忙開口:“你不要傷他,他、他是我爹爹!”

這回輪到花以憐詫異,她本以為是遇上強搶民女之事,無法袖手旁觀,哪曉結果大出意外,反而一愣:“你說他是你爹?”

少女含淚點頭:“請女俠手下留情,莫傷他性命。”

花以憐見她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目露懇求,不似偽裝,這才收回長劍,淡淡的語調中略帶歉意:“看來是我誤會了……”

少女立即趕回白髮老叟身邊,雙手攙扶,俛首柔婉,與之前相比,態度可謂大相徑庭,一時間倒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花以憐一嘆,雖不清楚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此刻已不便自己插手,正要轉身離開,卻聽白髮老叟從後喊道:“姑娘還請留步!”

他老淚縱橫,握住愛女的手疾步上前,因過分激動,臉上的皺紋都在一顫一動:“這位姑娘,你……你能否救救我家芍兒!”

“爹!”少女驚撥出聲。

他掙脫開女兒,撐著年邁的身體,跪在花以憐面前哀求:“姑娘身懷武技,方才既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必定為江湖一代女傑,還望姑娘行行好,搭救我家芍兒脫離苦海。”

“爹……”名喚芍兒的少女見父親為救自己,不顧身體年邁,下跪求人,盈盈熱淚又是奪眶而出。

他說得悲痛欲絕,花以憐聞言,自然無法推脫,忙俯身攙扶:“老人家快請起,有什麼事不妨從頭說來,我若力所能及,一定竭力相助。”

白髮老叟緩緩訴道:“我們所住的村子,離這兒只有四五里路,三日前,來了兩名奇怪女子,她們自稱來自西月宮,要我們於今夜奉上五名完璧之身的如花少女,如果不遵照吩咐,便將滅掉我們全村人,而我家芍兒,今年剛好年滿十六……”

花以憐只覺一股氣血直衝腦頂,幾乎站立不穩,咬住櫻唇,五根青蔥般的素指握緊劍柄,才勉強穩定情緒,一字一頓地問:“你說她們是西月宮的人……”

白髮老叟沉陷悲傷,不曾察覺她的異樣反應,頷首回答:“是的,當時我就在族長身邊,親耳所聞,因不清楚她們的來路,族長當場就拒絕她們的無理要求,誰知那為首女子聽了,竟直接一揮掌,取下了我們族長的頭顱……”

芍兒流著淚,拉住父親的衣袖:“爹,我們還是回去吧,怎能因為我一人,而犧牲全村人的性命……”

白髮老叟搖搖頭:“爹年歲已高,膝下只有你一個女兒,你娘身體不好,當年千辛萬苦才生下你,以致最後難產而死,在她臨終前,爹曾經答應過,一定會將你好好撫養成人,如今若把你送到那種妖魔巢穴,你叫爹還有什麼臉,去面對你死去的娘啊!”

他說到悲愴之處,身軀搖搖欲墜,隨即被一陣劇烈的嗆咳打斷,恨不得咳出血絲來。

花以憐此時方悟,原來他是愛女心切,不忍女兒落入那種妖邪陰穢之地,才強制帶著她逃離,而少女又不願因自己一人,葬送掉全村人的性命……

少女心地純潔,甘願捨己成人,花以憐內心速生敬佩,同時要帶走她的人,正是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西月宮妖孽,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尋來全不費工夫,看著少女悲傷無助的臉容,花以憐想自己與她年齡相仿,忽然心生一計……

月黑風高的夜晚,桂沙村空場處,聚集著眾多手舉火把的村民,搖晃不穩的火苗飄浮風中,好似幽幽鬼火一般,打照在他們的臉上,更添一種陰森可怖,有人低低地啜泣,有人害怕地發抖,也有人無言地捂住了臉,俱如墜入地獄那般惶恐。

子夜時分,遠處光點遊動,兩名披紗裹裙的年輕女子迤邐而來,她們背後跟隨著三輛黑蓬馬車,速度不緊不慢,彷彿來自冥界的招魂者。

當抵達村莊空地處,為首的女宮使淡淡道:“我們要的人,全部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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