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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正午時分,韋玄信正要去後衙小憩,接著卻有人慌慌張張的來稟告,道:“韋府尹,韋府尹,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

韋玄信心裡咯噔一下,不禁想:“莫非出事了。”於是厲聲道:“出了什麼事?”

來人道:“外頭來了許多人,將府衙圍了,說是打死了人,要討還公道。”

韋玄信倒是鬆了口氣,打死了人?嚇,這種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關中民風彪悍,圍了水和地鬥毆的事多了,這種事,一個小縣就可處置。他變得慵懶起來,道:“哦,找個人去處置吧,本官……”

“此人身份,非同一般,要告的人,也不一般。”

這一下子,韋玄信倒是不敢怠慢了,他皺起眉來,禁不住道:“身份不一般,什麼不一般?”

“來的是弘農楊家的楊泰,要狀告的,乃是鄂國公尉遲循毓。”

先是聽到弘農楊家,韋玄信倒是還沒怎麼上心,可是聽到尉遲循毓,他卻愣住了。

尉遲循毓乃是尉遲敬德之後,現在雖然尉遲家敗落了一些,可是不得不說,在關隴門閥之中,尉遲家幾乎是隴西軍閥的領軍人物,不可小看,這尉遲循毓乃是尉遲敬德的三世孫,素來跋扈,可即便是五姓七家的人都會忍讓他一些,為何?尉遲家在軍中影響力驚人,是許多人拉攏的物件。

弘農楊家………韋玄信又皺眉,這弘農楊家怎麼了?

想到這裡,道:“請他們進來說話。”

“進不來,也不肯來。”

韋玄信有些怒了,姓楊的好大的架子,既然來了,為何不肯進?

“那楊泰說是被鄂國公打的半死不活,如今只剩下半口氣,陪同他來的家人足有數百之多,妻妾還有子女都來了,浩浩蕩蕩,一個個穿著素衣,前頭抬著楊泰,後頭連棺材都搬了來,到了府外便是滔滔大哭,說是鄂國公欺人太甚,如今人都已經被打‘死’了,斷然不能讓兇徒逍遙法外,定要殺人償命……”

韋玄信下巴都要掉下來。

殺人償命。

不是說人還沒死嗎,人都沒死,抬棺材來做什麼,重傷了去救治啊,卻是不遠千里跑來這裡帶著家眷跑來號喪算什麼?

韋玄信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這簡直是不可理喻嘛,尋常的草民,若是敢如此,早就他孃的教人打散了,哪裡敢來,可是那些高門大族,若是遇到這樣的事,卻往往都是私下裡處置,是戰是和,一般都和官府沒有交集,宗族之間有了紛爭,即便引發了大規模的械鬥,死了許多人,那也是民不舉官不究,韋玄信好歹從前也有過刺史的經歷,治理地方多年,抬棺材跑到府衙來,聞所未聞啊。

他這一下子倒是覺得事情棘手起來,楊家不是小門小戶,而要狀告的尉遲循毓也絕不是什麼善茬,對他來說,此事無論怎麼看,都他孃的是吃力不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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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玄信連忙帶著人出了府衙外,便看到渾身遍體鱗傷,連血汙都沒有擦乾淨的楊泰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一個不知誰搬來的軟榻上,被太陽暴曬著,一動不動,若不是胸口起伏,不曉得的人還真以為已經死了。

最噁心的是這傢伙渾身上下有股餿味,其實想想也能夠理解,從弘農到長安數百里地,最快也有三四天的時間,為了防止血跡被‘破壞’,連沐浴都沒有,就這麼渾身被血淋了一樣,眼睛呆滯無神,任身邊的人怎麼哭天搶地,怎麼哀嚎,都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其實站在楊泰的角度來說,卻也無可厚非,這個時候臉皮值幾個錢,人都被那尉遲循毓打了,若是忍氣吞聲,那才是被人笑話,他出身楊家,自幼就是錦衣玉食,好不快活,別人見了他,莫說是打他,哪一個敢不露笑臉的,誰曉得就這麼被人揍了,這個仇,不共戴天啊。

所以他倒也是狠下了心,按著秦少游的指示,二話不說就賴在了這裡。

邊上是他的夫人黑齒氏哭的死去活來,這是真真是真情流露,丈夫成了這個樣子,做妻子的怎麼還笑的出來。

其他的幾十個妾室更是一個塞一個的哭的厲害,被下人們抱著來的孩子們被這場景嚇壞了,個個泣不成聲。

再有百來個僕役,也紛紛要表忠心,各個如喪考妣,捶胸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