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韋正德已經意識到不妙了,他回眸,看著這些心腹。
心腹們也是面面相覷,無數張眼睛,都在相互的對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個人都帶著警惕之心,因為誰也不知道,站在你身邊的心腹,站在你身邊的袍澤,或者是你的朋友,即便是昨夜還一起宿醉同眠的兄弟,會不會拔刀相向。
韋正德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臉,可是卻已感到陌生了。
他當然知道,武則天說出那一句誅首惡者便是大功一件話時,這句話的殺傷力會有多大。因為……這句話直入人心,偏偏人心是最可怕的。
他看到已經有人開始不懷好意起來。
是啊,他們犯了重罪,而且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唯一的選擇就是將功贖罪,只要能殺韋正德,不但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或許。還可以得到武則天的賞賜,雖然韋家可能會進行報復,可是韋家遠在長安,遠水救不了近火。
韋正德不得不向中郎將趙超靠近一些,趙超是他的女婿,更值得信賴,至於其他人,他就無法信任了。
可是當他背對趙超,警惕的面對著其餘黨羽時,突然。一股劇痛自後背傳來。
長刀直插他的後腰,隨即身後的人猛地一加力,刀劍便自他的肚中貫穿出來,淅瀝瀝的刀尖上,全部是血,血水如雨一般噴灑出來。
韋正德發出低沉的怒吼,他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是自己的女婿趙超。趙超面無表情;再沒有了平時對這個岳丈的敬意,他只是一邊扶住韋正德搖搖欲墜的身子,一邊不斷的在刀上加勁,長刀在韋正德的身體裡攪動。聲音清晰而恐怖。
韋正德怒吼:“趙超,你這個兔崽……”
趙超依舊沒有表情,他是韋正德的女婿,也正因為如此。他是鐵桿的韋黨,只是如今的形勢,若是想活著走出去。唯一的法子就是殺韋正德,別人尚且可以丟掉武器表示降服,或許能有一線生機,可是趙超不能,他身上有太多太多韋家的烙印,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手裡這把刀,與韋家劃清界限。
趙超的舉動,將所有黨羽都嚇呆了,終於,還是有人反應了過來,副將燕雄,也是毅然決然,一刀狠狠的朝未死透的韋正德身上劈
去。
於是大家一擁而上,一個個變得瘋狂起來,赤紅著眼睛,提刀狠狠砍在韋正德身上。
誰也料不到,這些曾經韋正德身側最親信的部屬,如今卻彷彿與韋正德不共戴天一樣。
韋正德張著眼睛,卻已沒有了呼吸,唯一還在動的,只有那被刀砍得殘缺不全的屍首。
地上只留下了一攤鮮血,趙超棄刀,立即拜倒在地,朝著武則天磕頭,道:“末將趙超,險被韋正德所矇蔽,以至上皇涉身險地,末將有萬死之罪,今日殺賊韋正德,將功贖罪,任上皇發落。”
燕雄拜倒:“末將萬死。”
一個個人拋下了武器,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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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抬眸,冷冷的笑,終於結束了。
韋家在洛陽的兩個重要棋子,武三思已被秦少游所殺,而現在的韋正德,卻也已被人砍成了爛泥。
至於這些人黨羽,一部分被狄仁傑剷除了個乾淨,另一部分,現在則戰戰兢兢的拜倒在武則天的腳下,不安的等待著武則天的處置。
武則天的笑容沒有散去。
不發一兵一卒,卻是大局已定。
這些人,都是禁軍的骨幹,而如今,卻再也回不去了,因為他們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則是韋氏的報復,他們唯一生存的機會,就是死死的抱住武則天。
他們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武則天的黨羽。
武則天道:“諸卿忠義,朕豈有不知,如今首惡既除,此事,理當既往不咎。爾等奮發戮力,朕心甚慰,而今連禁軍都督,尚且如此不肖,可見這宮中的禁衛,已經到了何等糜爛的地步,諸卿,還不速速回到各衛,整肅奸黨,加強禁衛,朕的安危,就靠你們了。婉兒………召秦少游入宮!”
武則天起身,顯露出了幾分的倦意,她打了個哈欠,慵懶的道:“為了一個小小奸賊,卻是折騰的朕一宿未睡,這紫微宮,看來是暫時無法下榻了,血腥氣重,朕受不得這個味,爾等各行其是去吧,朕……擺駕長樂宮,且先歇一歇,什麼時候秦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