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河南府。”
韋玄貞點頭,道:“老臣定會竭盡全力。”
韋玄貞告辭之前,特意又去看了一眼李顯,李顯現在依舊昏迷不醒,躺在龍榻上,似乎熟睡,幾個御醫正在忙前忙後,宦官和女官們也都是手忙腳亂,韋玄貞看著這個‘女婿’,心裡只有複雜。
他猛地在想,或許自己不如自己的女兒,還有那韋弘敏,並不是因為自己比他們笨,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永遠做不到他們這樣不留情面吧。
李顯……他心裡又是幽幽嘆息,這個女婿在他心裡,倒是無可挑剔。可是又如何呢?自己必須得為著韋家,為了女兒著想啊,他不忍再去看,將眼睛別過去,快速出了殿中,這時韋后突然追出來,道:“父親……”
方才還是韋卿,現在突然又是父親,這種不斷的轉換,反而讓韋玄貞感到萬分的不適應。他苦笑一聲,旋過神去:“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韋后道:“父親最好還是去函谷關一趟,以備不測。”
函谷關……
韋玄貞微微一愣,這函谷關恰好在長安和洛陽之間的關塞,是關中的門戶,從前的時候,這裡的武備開始鬆弛,只是因為天下一統,長安和洛陽之間。已經沒有防備的必要,只是自遷都之後,武后對於神策軍越來越戒備起來,因而在函谷關設防。調撥了近十萬精兵,陳兵於函谷關一帶,現在韋后突然希望自己去函谷關,想必也是害怕。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任何的岔子吧。
韋玄貞心裡苦笑,函谷關的守將乃是張晉。此人是自己的女婿,也算是將門之後,頗有戰功,所領的兵馬,也多是禁軍,戰力不低,甚至飛騎軍,亦是陳兵於函谷關附近,可謂是固若金湯,這函谷關因在谷中,因為深險如函而得名。東自崤山,西至潼津,號稱天險,又有如此做的精兵固守,便是神策軍想要動用火炮,怕也難以擊毀其厚重的城牆,所以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顯然是不必擔心其他。
既然如此,那麼韋后還擔心什麼呢?唯一擔心的,怕就是軍中譁變吧,也就是說,眼下韋氏防備的不是精兵猛將,而是人心……難道……她連張晉也不放心了嗎?
韋玄貞心裡苦笑,張晉,可是你姐姐的丈夫啊,是自己的女婿,只是當見韋氏看著自己,口中雖是請求,韋玄貞卻是知道,這是命令,於是韋玄貞道:“是,臣明白了。”
“那麼……”韋氏嫣然一笑:“就請父親,及早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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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中的訊息,既然是沸沸揚揚,自然而然,也是以極快的速度,在火速傳入洛陽城。
洛陽城中,本就對朝廷無感,這裡曾是天子的都城,本來習性和長安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風氣卻開始發生了變化,至少對於洛陽人來說,他們的談資之中,朝廷已經越來越少,宮闈中的事,也開始使他們沒有了什麼談性,他們更關注的,既有買賣,也有神策府,甚至是太平公主殿下,或者是魏王殿下。
自然……這裡的人顯然比之長安人來說,更加忙碌一些,那種閒散的日子,似乎已經去遠,更多人已經習慣了這種快節奏的生活,從前閒散,不過是因為大家各司其職,而如今的快節奏,並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這裡已經出現了太多太多的神話,而每一個人也想創造自己的神話,從前的人,人分三六九等,曲徑分明,互不干擾。而如今,固然現在的人也是分為三六九等,只是那界限,不再像從前那樣成為了鴻溝天塹,因為他們有了希望。
讀了書的人,努力一二,或許能在神策府中鑽營一官半職,又或者在太平學,在某個工坊中謀一個教授或者是文職,即便只是粗銅文墨的,本來或許只是洛陽城中最底層之人,這樣的出身,一輩子不會有出頭之日,即便再如何努力,也不過是個好的轎伕,一個好的僕役,一個好的燒炭工。
而如今,卻是大大不同了,工商的大發展,其實帶來的不只是財富的瘋狂積累,更多的卻是向上的通道開始鬆動。
在從前的固有社會結構裡,人的地位十分簡單,這個結構只有地主、小農、佃農地之分,所謂的地主,便是把持了一切的豪族,他們生來富貴,而且人數也不可能太多,畢竟以現在的生產力。一百個農戶,只怕也只能供養那麼一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