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篤祿的臉色劇變。
黑齒常之動手了。
顯然……這個行動帶有警告的成分。
假若是以往,黑齒常之如此,突厥無非是採取兩個措施,其一是龜縮起來,大不了和你周旋下去,其二就是進行報復,讓你們漢軍知道我們的厲害。
只是現在……現在……卻是不同,秦少游帶著漢軍肆虐草原,斬殺了這麼多人,使突厥汗國,元氣大傷,可是這事兒,真要論起來,秦少游這個漢使,道理也是站得住腳,契丹部居然敢襲擊大汗欽使,他們進行報復,也是理所應當,雖然手段狠辣了一些,可最重要的問題就在於,這讓草原各部意識到了漢軍的厲害,這一支脫胎換骨的漢軍,無論是他們的手段,還是他們的戰力,都讓人歎為觀止。
假若……假若真要幹掉了眼前這個欽使,汗庭需要損失多少人馬?
更不必說,接下來,數十萬地漢軍只怕就要深入大漠進行掃蕩,汗庭要面對的,將是漢軍最堅決的報復,殺死大周朝廷的欽使,這已經觸怒到了漢家朝廷的底線,真要動了手,那就真正是不死不休了。
骨篤祿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的嚴重已經遠超了他的預料,他不得不重新去打量這個女婿了,只是以他突厥汗之尊,難道捱了一巴掌,還要向這小子求和嗎?
倒是元珍看出了骨篤祿的心思,他深深看了骨篤祿一眼,隨即撥轉了馬頭,笑呵呵地用漢話對秦少游道:“我家大汗得知天朝願以公主下嫁,心中歡喜不勝,這是大周天子的恩德,又得知此次護送公主的,乃是秦郡公,秦郡公與我家大汗有翁婿之情,今日對我突厥來說,實是雙喜臨門,教人喜不自勝,我家大汗命我款待,請公主殿下與欽使入大帳……”
秦少游看著元珍,便曉得此人必定是突厥國的大人物,於是翻身下馬道:“客隨主便,我既是欽使,又是汗王之婿,如今泰山大人願熱情款待,小婿豈有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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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本以為會出現的危機就這麼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某種程度,突厥人是尊重強者的,現在因為忌憚著秦少游手裡的刀子,忌憚著他身後的二十萬漢軍,這些人不得不委曲求全,可是入了席,開始殺牛宰羊,喝酒狂歡時,大家看秦少游的眼眸,無論是憤恨也好,不爽也罷,可是絕沒有任何的輕蔑。
喝酒乃是漢蠻俱都喜聞樂見的一項娛樂專案,這酒席上,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骨篤祿顯得鬱鬱不樂,好在女兒回來,陪坐身邊,總算也聊以**,長公主已去歇息,各部的頭目和秦少游以及幾個軍將卻還沒有罷休。
大家都已吃得有了幾分醉意。
秦少游雖然渡過了第一個難關,可是第二個難關卻讓他有些頭痛得很。
這長公主的事該怎麼交代呢,大著肚子來嫁人,這人還未娶,就已經讓人捷足先登,風氣開放的大周不能接受,這風氣更開放的突厥人也未必肯接受啊。
秦少游甚至可以肯定,骨篤祿若是知道,絕對再也受不了這個氣,一定會拔起刀來把自己剁了。
可是這事兒,不能不沒有一個交代。
若說之前,契丹人襲擊自己,自己快刀斬亂麻,把這大漠攪個人仰馬翻,秦少游還能底氣十足。可是現在這事兒嘛,即便他臉皮再厚,怕也覺得是自己不太厚道,所以面帶幾分慚色。
好在有了幾分酒意,讓他膽壯了幾分,最後咬咬牙,孃的,拼了,他喝乾一杯酒,站了出來。
秦少游的一舉一動都是受人矚目,一見秦少游離席,所有的目光都不禁落在這個欽使的身上。
秦少游朝骨篤祿行了個禮,道:“大汗,我有一事相告。”
骨篤祿最不待見的,就是這個女婿,若不是阿尼瑪坐在自己身邊,說了不知多少的好話,又是流淚又是哽咽,骨篤祿真恨不得立即把案牘掀翻,直接抄傢伙了。
他冷冷一笑道:“你要說什麼?”
秦少游帶著苦笑道:“要說的,是一個孩子……咳咳……大汗聽了,可莫要生氣為好,這生孩子的事也是人之常情,世上哪有人不生孩子的……”
骨篤祿眼珠子一瞪,猛地道:“孩子,什麼孩子……阿尼瑪……已經產子了?”
“啊……”秦少游目瞪口呆,老半天回不過神,道:“產子的,乃是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