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笑容轉瞬即逝,蘇雪雲也不是沒見過美男子,只怔了下就恢復正常再次閒聊起來,間或聽一聽周圍食客的話題。她的演技幾乎堪稱絕技,此時扮作男兒那真是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符合文雅男子的氣質,令黑衣男子微微側目。
其實在黑衣男子面前,蘇雪雲還真是展現的真性情,之前活那麼久,身邊要麼是心腹屬下、要麼是至親好友,全都是熟悉的人,她多少要扮演成原主的模樣,不能太偏離。直到如今周圍沒一個認識人,她才心裡痛快的直接以真性情示人。一個影后想要不被時代拋棄,必須有一顆永遠年輕有活力的心,她就是這樣,所以就算現在她的殼子是十八歲少女,行事也沒半點違和。
蘇雪雲圓滑世故,發現黑衣男子比較喜歡聽她嘰嘰喳喳的說些趣事,便投其所好,權當感謝先前那幾根筷子了。她還不知道這人是誰,但高手嘛,交好總是沒錯的,萬一以後在江湖上遇到,說不定還能在關鍵時刻救命。
黑衣男子觀察她片刻,發現她笑容明媚,不見丁點陰霾,不禁問道:“小姑娘可是遇到什麼麻煩?趁我心情好,你可以說說難處,早日解決麻煩你也可以早日歸家。”
蘇雪雲一愣,“麻煩?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一不小心被人給算計了,不過她也沒討到好,待我日後練好武功再去找她算賬。”
黑衣男子微眯起眼,飲了杯酒輕哼一聲。
蘇雪雲立馬從他細微變化的表情中看出他這是不高興了,也對,人家高手主動幫忙還被拒絕了,當然不爽。蘇雪雲想到這世界武功高的人性格都挺奇葩,忙笑道:“人常說殺雞焉用牛刀?這種小事麻煩兄臺實在太不好意思。”
黑衣男子看著蘇雪雲機靈聰慧的樣子,也有了興致多說幾句,“我看你並無多少怨恨,莫不是被人欺負還忍氣吞聲?我素來最看不慣此種人,有仇就報,哪裡來的那許多慈善心腸?”
蘇雪雲眼睛一亮,“對!小弟也是這般想,前兩日小弟還遇到個臭道士,張口閉口大道理,仗著身手好還欺負小輩,簡直給他們教裡丟人。”
黑衣男子一聽就冷笑一聲,“全真教的牛鼻子一向如此,比他們師叔可差遠了,莫非你就是被牛鼻子道士打傷的?這倒不像他們的作風。”
蘇雪雲擺擺手,“不是,要是他們呀我早鬧得滿城風雨了,他們不是最在乎名聲嗎?欺負我我肯定毀他們名聲。跟我有仇那個只是我同輩的小姑娘,哼,搶走我未婚夫還算計我被金兵抓,算計不成乾脆把我打傷,我倒是不怕她,可惜她的靠山來頭太大不好得罪,我只好先這麼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要先藏起來練好武功。”
黑衣男子微微挑眉,沒想到竟是男女糾紛,在他看來這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只不過見蘇雪雲不悲不怒,他才生出幾分好奇心。
蘇雪雲看出了他眼中淡淡的疑惑,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能搶走的未婚夫要來做什麼?我還要謝她一句搶得好,若不然日後發現我才要受罪。我這人最識時務啦,打不過就跑,早晚有機會算賬的。其實我早就打算離開他們的,包袱銀票都準備好了,沒想到她那麼心急,一時半刻也等不了。興許就是仗著有靠山才敢胡作非為吧,誰教我沒靠山?”
“靠山是誰?”
蘇雪雲笑了下,“不提啦,隔牆有耳,萬一洩露我的行蹤就壞了。”
“哼,還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鬧事。”
“那當然!兄臺武功絕頂,小弟欽佩不已。”蘇雪雲拱拱手,直接帶過了話題。
“既然你已平安,還是早些歸家得好,免得家人惦念。”黑衣男子說出這句話時似乎有些感慨。
蘇雪雲召來小二要了壺茶,嘴邊掛著笑容,心裡卻茫然了一瞬。家?在這個世界哪裡是她的家?草原嗎?她真的沒什麼歸屬感,更別提華箏的心願之一就是遠離殘酷的父兄,草原是不能回的。郭靖、郭大娘靠不住,楊康、穆念慈的麻煩一大堆也顧不上她,一時間她竟有些蕭瑟之感,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天下之大,何以為家?”
黑衣男子皺眉,“無家可歸?”
蘇雪雲落寞的情緒一收,又笑起來,“天下之大,處處為家。就我一個人,走到哪裡都能安家,等我在江湖上闖蕩夠了再找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定居。要是能效仿東邪有個自己的島就更好了,自家地盤,清靜。”
“哦?”黑衣男子心裡一動,“你不怕黃藥師?”
“怕啊。”蘇雪雲隨口說完就發覺對面的人散發出冷氣,有些不明所以,繼續說道,“我現在武功這麼差,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