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嶽將軍他說的是。”忽又抬頭,凜厲地說:“我還要去完成幾件事,就不理江湖事了!這是一件。”他說著舉起令牌,道:“我要以你爹爹發出的‘天下英雄令’,來制止你爹返朝覆命,亦即是不許嶽將軍回去送死!”
岳雲嘆道:“燕前輩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領。在下也曾常勸父親,卻都無效……燕前輩若拿‘天下英雄令’使家父就範,是大大的不妥……不如,不如燕前輩先將令牌收起,讓在下再設法勸阻父親,如仍無效,燕前輩再行定奪……這樣好不好?”
燕狂徒一時也心意難決。他一生做事,任意為之,無所畏懼,但想到要以“天下英雄令”威脅岳飛,雖是為對方好,卻總覺不妥,很不願意遭逢此尷尬場面。只聽岳雲又說,語態十分誠懇:“家父發出‘天下英雄令’,旨意深遠,若前輩以此威脅,實有不妥之處。”
蕭秋水在一旁也說:“燕大俠,若讓少將軍來勸,可能比較妥當,清大俠三思!”
燕狂徒苦笑道:“哪還用三思,我燕狂徒雖有‘狂徒’二字,但仍不敢犯岳飛將軍的虎威。”燕狂徒一笑又道:“我們就躲在廟內,若你勸不來,我們再瞧情形來辦好了。”
岳雲拱手向燕狂徒朗聲道:“前輩高義,在下沒齒難忘。”又向蕭秋水抱拳道:“且不管這次回不回朝,生死安危,但少俠一片熱腸,岳家銘感五中。還有一事,尚請少狹仗義費神……”
蕭秋水道:“嶽兄為國為民,高情高義,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好了,毋庸客氣。”
岳雲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有一子,叫做嶽遺……我怕萬一有什麼意外,那時還請蕭少俠護送他至黃梅縣去避避,並請代末將告之:鋤強扶弱,兼善天下,乃俠之本色,唯官場險惡,寧可餓死,不要做官……”說著,又低嘆了一聲。
原來岳雲屢立卓功,但在官場中眼見許多不平事,時仗義執言,屢遭入妒。若論戰功,岳雲實不在朝中大將之下,但岳飛知若封賞其子,必遭眾忌,故寧可隱忍,顧全大局,將輝煌戰績讓奸佞們居功虛報。岳飛還差點被迫斬此愛子。岳雲只求跟隨父親身邊戰死,但對官宦的耍弄權謀,實是深惡痛絕!
蕭秋水道:“我記住了。”就在說了這句話後,忽然:一陣風吹來,荒草一陣騷然,地上的影子,也動了動,仔細看去,原來是樹的倒影,看去好象一團山魑鬼魅什麼的,蕭秋水也不知為什麼,心裡一寒,覺得很象一個生離死別的場面。岳雲卻道:“好象是家父要來了。”
燕狂徒哦了一聲,忽然凌空“哧哧”二指,便已打通了蕭秋水雙腿的穴道,蕭秋水一躍而起,但因雙腿穴道被封閉已久,一時麻痺不靈。岳雲在旁,見燕狂徒隔空解穴,心中震撼,暗忖:若軍中有此高手,何愁大事不可為……心下計議已定,決意若勸得父親不返朝聖,便設法使父親收錄這等江湖豪傑,以謀大舉。
蕭秋水未明所以,燕狂徒疾道:“快,過來揹我。”蕭秋水走近去,卻因手不能動,無法相執。燕狂徒腿雖不能動彈,但雙掌一按地上,身形竄起,已落在蕭秋水背上,牢牢夾住蕭秋水,“我們先走,讓他們父子說去,快!”
蕭秋水的輕功自是非同小可,幾個起落,已躍出了數十丈,燕狂徒忽道:“我們進廟裡去。”
蕭秋水道:“好。”
於是揹著燕狂徒,竄入了破廟。這關帝廟甚是破舊,蛛網四布,失修多年,因在臨安城郊,皇帝天天酒如池、肉如山,時時苛徵暴斂,哪有功夫修廟建橋?蕭秋水暗歎一聲,燕狂徒道:“你嘆什麼,是嘆我不解你手上和全身穴道?”
蕭秋水道:“其實我既答允了依你去三個地方,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會走。”
燕狂徒笑道:“你的為人我知道,確是言而有信的好漢子,我不解你穴道,倒不是怕你逃,而是怕你出手……這些事我不想別人插手。”
只聽這時馬蹄杳雜,傳入耳中,燕狂徒捺不住有些興奮,道:“岳飛來了!”
蕭秋水忍不住追問道:“你既不想我插手,又要我來作甚?”
燕狂徒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有事情要你轉達,萬一時有個見證啊。”
他一面說一面張望出去。只見外面燭火明晃,月色反而黯淡下來,那岳雲正向一人行禮,那人與岳雲說了幾句話,便彷彿往這邊行來。這時燭火燒得譁啪有聲,火舌奇響,連燕狂徒、蕭秋水在破廟裡,都清晰可聞,忽聽古舊木製封塵的神像後“卜”地一聲,兩人嚇了一跳,猛回首,原來是一隻老鼠匆匆鑽入洞凹裡。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