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覺著縫,也沒流血,才放心了。
夏雲揮著劍,已在人、驢之間舞弄開了。眾人先都一驚,隨即鬨笑,看著夏雲的劍雖然嚇人,卻似軟得過頭了,沒開刃的樣子,只能當鞭子用,啪啪啪地打得亂響,落在皮粗肉厚的漢子和驢子身上,沒起多大作用。她就像一個生了氣的牧羊女,使勁地趕著狼群,卻只能讓那些傢伙稍稍地後退。
不少人看她沒有真的寬衣解帶,略感失望。老者為此也有所收斂,將那眼珠子、鼻孔子都又擺正了,莊重地揮了揮手,讓眾人坐下。對蘇陽道:“你也坐下來,咱好好談談。”
蘇陽道:“好。”真又坐了。自語道:“你昨晚上睡得舒坦,現在讓你去趕驢,我正好歇歇。”便往桌面上一趴。老者將臉一沉,甚感不適。又笑逐顏開,招手道:“來來來,上這兒來!”原來是外面走來了一個兇巴巴的黃衣人,引起了他的關注。
但見那黃衣人揹著大刀,臉上沒毛,看不出年歲。徑來老者對面一坐,便道:“老頭子,你怎麼昏了頭了,動我的貨物?”老者才收了笑容,道:“別說得不中聽,我們誰不是在為朝廷出力?”黃衣人道:“呸,老子聚資購糧,是為朝廷出力,你出什麼力?一個勁地找女人,弄得我們華山派的所轄之域都要沒娘們了,大家難得見上了一個就看得挪不動腿,成何體統!”
老者方才大聲呵斥:“沒長鬍子的,你懂什麼!”即拱手向天,道:“當今聖上,三宮六院,所須女子已不下萬人;滿朝重吏,為了臣子的體面,每位也得蓄妾三千;加上各地府縣的官員,個個養婦近百,都得有人為之操心。我正是在為朝廷出這份力!所在之地也是華、衡兩派共轄的分界之處,在按盟約辦事!”
黃衣人道:“辦的好事!你們收羅的女子,有多少被你們衡山派佔為己有?至少你們也是先奸後送,一個都沒浪費吧!”老者急道:“住嘴!我還沒有說你們華山派收金採銀,有幾個錢效敬了朝廷呢!看來你們已經財大氣粗,富可敵國了吧!”黃衣人忙道:“糊說,華山派上下哪有一個是貪財的!”老者亦道:“你也不要血口噴人,衡山派上下哪有一個是好色之徒!”
蘇陽趴在桌子上看似睡了,也不知怎麼聽到了這幾句,噗地笑了一聲。正巧,進來兩人哈哈大笑,他的聲音才沒有引人注意。黃衣人和老者扭頭一瞧,都道:“原來是北嶽、東嶽的朋友,快來評評理!”便進來了一大一小兩個行者,入了他們一桌。大行者道:“二位何必多此一爭,貪財好色,在咱四嶽派的上面都是可以明說了的。只要咱們盡了監管之責,這些也是咱份內的享用。”前二位才略有所思,感到了自己的假樣,又心有不甘。
老者道:“對呀,我還未忘了自己身為監察御史的下屬,在例行查問,以免被華山派的朋友放過了一些可疑的人,去壞了江湖的太平。”黃衣人道:“什麼可疑的人,都會被老子一刀砍了!”老者道:“你們就會砍砍砍!我說你們平日裡收了人家的錢財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把人家的命也收了呢?弄得人心惶惶,老百姓見了金銀,跟見了鬼一樣地跑,生怕會出人命!”
黃衣人道:“你……你他媽的!老子說將可疑的人砍了,還沒說到砍我們的財主呢,你媽的真會東拉西扯,挑老子的毛病!不過老子沒病,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收財又收命,一是防著他們沒錢了四處喊冤,二是防著他們沒錢了滿街乞討,都是為了保全天下太平、繁榮富足的盛景。不像你們,將多少女人都活活地弄死了,都不知道為了什麼!”老者道:“我們……”真還難言。小行者忙道:“我來,我來告訴他其中的樂趣。大家都不要再裝了,咱說說亮話……”
話才說了個頭,蘇陽就在桌子上滾了滾腦袋,道:“壞,我不聽了。”黃衣人喝道:“別吵……”可想聽個明白呢。冷不防一塊抹布飛進了嘴,他倒先沒聲了。臉都紫了,噌地起了身,伸手往嘴裡一掏——抹布、牙齒、爛舌頭,全掏出來了。*而倒。
老者驚道:“有個尖渣渣!”兩位行者叫道:“一起上!”還有六七張嘴跟著嚷嚷,各自亮出了傢伙,都衝著蘇陽。
蘇陽道:“看你們鬧的!”極顯無奈,在桌上撿了吃飯的筷子,往前扔。
老者搶先叼到了一根筷子,二位行者隨後獲得。三位都使足了勁,不願意吃它——往外吐。吐血、吐牙齒、吐舌頭,沒把筷子吐出來。猛地像知道錯了,往下趴,三腦袋磕了下去,再沒起來。其他的人一時驚呆。
蘇陽手裡還剩一根筷子,不知道給誰,拿著它晃了晃。嚇得那些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嘴。蘇陽往地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