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應。”
幾個大漢互望了一眼,大聲道:“聽憑大哥安排!”
他們語聲洪亮,聲音中毫無怯意,似乎絲毫不擔心熊貓兒會有所不測,想來熊貓兒在他們的心中,早已是個佩服之極的無敵大哥了。
我微微一笑,補充道:“這個沁陽城充滿了詭異,幾位最好都呆在一起,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可別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分崩離析之計。”
熊貓兒喝道:“都聽見朱姑娘的話沒有?”
大漢們齊聲道:“聽見了,大哥和朱姑娘放心。”
我點了下頭,道:“小刀,你也留下。”
誰知小刀斬釘截鐵地道:“不,小姐去哪裡,小刀就去哪裡!”
我把小刀叫到一旁,單獨私語道:“你還是留在客棧之中,我看這客棧之中也不會很太平,你個性沉穩,你和他們一起留意客棧中的變故!”我見他張口欲辯,面容一肅,道,“我這樣做自有安排,你別說了,服從就是。”
小刀垂下頭,悶悶地應了聲是。
我微笑道:“你放心,我保證自己會安全回來。”我們家裡這些護衛都是死腦筋,非要我們下死命令不可。熊貓兒也不多說,招呼了一聲,繼續向前。才奔出兩三里路,忽見前面地上伏著幾處暗影,狀似幾個人。
一聲輕“噗”,熊貓兒手中已亮起一個火摺子,飄搖的火光之中,只見地上赫然躺著多具屍體,俱是身行扭曲,面色驚駭,且浮腫若黑饅頭,雙睛更是凸如魚眼,胸口傷口處流的竟都是黑水。
我只瞧了一眼,就忍不住別過頭去,抵住喉部差點乾嘔起來。
我這一生都是坦途,雖有一身武藝在身,但在家人和堂幫的保護之下,竟從未見過一個真正的死人,今日卻是一下子見到了七八具死相恐怖的屍體,心中頓時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理智告訴我,在這個弱肉強食、刀劍無眼的江湖,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在我前世遺留的情感觀念裡,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人的生命可以如同草芥一樣,舉手透足之間便可以輕易抹去,而且死相還是這般殘酷!
金無望啊金無望,你下起手來手段如此殘絕,心腸還真是狠啊!
這樣的你,今生還可能會與我們化敵為友、肝膽相照嗎?我們又會如何見面呢?閉了閉眼,我只覺得心中一片茫然。
想起了金無望,我又憶起了造成他悲慘人生的義弟——金不換,這個陰險的小人,不知是否也已到了古墓之中?
“好厲害的毒藥,好厲害的暗器,這些人居然都只見傷口不見暗器,七七,你可認得這是什麼暗器造成的?”
熊貓兒舉起火摺子,四下檢視了一下眾屍體,抬頭看我,卻見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一邊去了,而且似乎身體不適,不由地呆了一下,恍然道:“原來你從未見過死人——”
“誰說我沒見過死人?”我強忍住心頭的不適,轉過頭來,嘴硬道,但目光卻仍不敢往地上的屍首面容上瞧,只落在他們的身上。
熊貓兒笑道:“原來你是見過死人的。”
“——”我語塞一下,嘴硬道:“自然是見過的,而且見的多了。”
熊貓兒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閃爍中滿是捉弄,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你過來看看,這傷口是何暗器造成的?”
“看就看!”
我抬了抬下巴,艱難地挪動著腳步,移向熊貓兒所在,心中不斷地念叨:“沒什麼可怕的,不過就是一個死人嗎,你就假裝是在看電影好了,就當這個人是假死的,不是真死的,他只是在演戲而已,那臉上身上都是經過刻意化裝的——而且電視上的宋慈和包拯不是都說了,死人才是最值得尊重的嗎——”
我一秒也不停地做著自我的心理建設,儘量地不讓自己的目光接觸到死者的面容,強迫自己凝神專注地看著已被熊貓兒扯開衣襟的胸口,只見那人胸膛上的面板已然一片漆黑,而左胸心臟處,有一制錢般大小的傷口,那黑色的血跡正是從那裡流出。
回想書中情節,我立時便明白他們都是中了金無望的淬了毒的冷箭了。
說起這暗地裡的冷箭,還真的是明副其實的冷箭。
原本以如今的季節,不應當還有冰凍,但偏生前些日子竟突然下了場大雪,過了這幾日,地面的積雪雖已化盡,但山中背陰之處,總還有些殘留。再則雪後才一天多,冷流就又迴轉延續至今,因此氣溫仍是極低,如果再運以內力和其他藥物,要做成冰箭自然不是難事。
製成的冰箭在疾射過來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