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竹雲谷死了。”袁道宗淡淡地道:“袁某不過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地過完下輩子,不想再捲進江湖恩怨裡面。”
“原來如此,袁班頭的心意全某明白。既然你選擇到秋垣縣隱居,那本會就斷斷不會允許武林屑小前來騷擾。”全綜指著地上在太蒼三英道:“他們前幾天偷偷摸摸地進城,到處打探你的訊息,我一直盯著,防止他們生事,沒想到一不留神還是被他們溜出來。這三個人在本縣暫時還沒有犯案,袁班頭可否賣個面子放他們走呢?”
“既然全會主開了金口,袁某自當遵命,只要他們不再來惹我就行。”
“在下謝過袁班頭寬宏。袁班頭隱居在公門,想必還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又生了什麼事吧?午後如果有空,歡迎到寒舍一敘。”
“好,袁某一定前來叨擾。”
袁道宗回到衙門,立即被叫進內衙,他向“陶勳”稟報了詳細的情況,道:“我原想竹雲谷的事一過之後,隱姓埋名就能平靜過完此生,沒想到餘害猶在,至今仍有人糾纏不清。”
“嗯,事情不象你想的那樣簡單,肯定有內情,全綜不是請你去詳談嗎,你要去一趟,好好問清楚事情的原委。金劍門是本地很有名的幫派,背後有虞撼川撐腰,我們還有要借重虞撼川的時候,你可以乘機與全綜虛心結納。”
“是,謹尊老爺之命。本月十五日虞撼川要過六十大壽,他的名氣大、朋友多,前來賀壽的武林人士可能非常多,老爺需要早做準備。”
“我料定虞撼川肯定不願意自己辦壽筵期間縣裡出什麼事,他的金劍門會自動擔負起日常治安的,江湖豪客的事由他們出面更妥當。你下午到全綜那裡,不妨將這副擔子轉壓到他們的肩上,最好能與他們拉近關係,以後災民入境,需要藉助的地方也不少。”
“是,老爺。”
“還有,你要想辦法打聽清楚本地私鹽的販運網路。”
袁道宗吃驚地道:“老爺想禁私鹽嗎?本朝食私鹽者十之七八,販私鹽者凡鹽商、官、兵、漕幫皆為之,最盛者為鹽梟,嚴刑酷法也不能禁。鹽嫋動輒聚眾如劇盜,網羅不少武林好手、亡命之徒為其所用,抗拒官府也不在話下。”
“非也,我只是瞧那些鹽梟們肥得很。災民們眼看就要入境了,只要從他們身上刮一丁點鹽屑下來,就有無數人可以得到衣食。你放心吧,我也知道私鹽問題錯綜複雜。朝廷對私鹽販子用重刑,販三到十斤者即可處斬,然冒死私販者尤屢禁不絕。真要禁起私鹽來,許多人要掉腦袋不說,百姓也要身被其苦,除了能搏得上官考績時打個上等之外,反倒要捱百姓的罵,這樣廢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私鹽是歷朝歷代的一個痼疾,自漢武帝鹽鐵專賣以來,私鹽隨之出現,屢禁不絕,並且越來越猖狂,有的甚至拿起武器造反,如唐末黃巢就是私鹽販子出身,到後來私鹽販子們發展成勢力相當強大的幫會。朝廷稅收來源有限,僅靠土地、人口稅遠遠不能滿足需求,橫徵暴斂又怕激起民怨,因此,對食鹽這樣的生活必需品進行壟斷經營,不是最優,也是次優的選擇,鹽業專賣帶來的各種收入,總體上佔財政收入的一半左右,這還不包括官員們從中獲得的利益。
私鹽的利潤奇高,鹽的零售價格要高於產地價格十幾倍乃至幾十倍。鹽價奇高的原因最主要是沉重的鹽稅負擔,例如兩淮鹽課清單包括奏銷正課共二十五項、考核正課共九項、不入奏考正課四項、不入奏考雜項三十項、不入奏考雜費二十五項。從兩淮到漢口的鹽,一引鹽的正課是一兩一錢七分零,陸續加上各種雜課後已達十二兩。除了這種正規或非正規苛捐雜稅外,還有各種養活龐大鹽政人員的支出要鹽商交納。
而私鹽逃避了這些稅課,即使價格比出產地高數倍、十數倍,仍舊比官鹽要低一半以上,而且最重要的是官鹽的質量奇差,各個環節的官、吏為了獲利,往往向鹽中摻沙子或其他東西,有時摻雜的比例達到了三分之一以上。
官鹽價高質次,私鹽價次質高,從老百姓得到實惠的角度來說,私鹽並不是一件太壞的事。
第六章 烏衣賊蹤(上)
袁道宗本有些擔心對私鹽打擊太厲害會讓百姓利益受損,聽到“陶勳”的保證後,他才放了心,道:“本縣的私鹽大多控制在青竹幫手上,青竹幫總舵在江浙,乃是江南最大的幫派之一,其結交官府、控制地頭、勢力盤根錯節,恐怕不大好動。摸清他們的底細,還須靠孫管家那邊出手。”
“嗯,你先摸清他們在本縣地販運網路吧,要讓鹽梟們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