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賊大軍加上民壯一起總共三萬,三萬新兵與賊接戰之後至少損耗掉三分之二後才能練成精兵,剩下的一萬精兵得此圖之助再以良將指揮,可使軍力增加兩倍,這樣算下來不正好是三萬精兵麼?”綦離說到此處意猶未盡地收了口。
“戰損兩萬。”陶勳呆了一下,向胡敬天道:“胡將軍,可以開始了。”
第十一章 軍營議略(下)
胡敬天走到巨幅地圖前:“根據情報,從前天下午到昨天上午不到十二個時辰,窯原縣城、湔嶺縣城、召池縣城、通淼縣城先後陷落,皆是被妖教信徒裡應外合所破。到昨天中午前,窯原縣城盤踞賊軍一萬兩千人,湔嶺縣城集結了賊軍步兵、水軍各五千,召池縣城盤踞兩萬賊兵,通淼縣城盤踞了一萬賊軍步兵。”
這樣的軍情可不算妙,眾人聽得心情沉重,而更沉重的訊息還在後頭。
“今天早晨得到最新情報,反賊以五千步騎軍西下鳳屏山緩緩迫近池屏城。妖教賊首餘顯儒昨天下午開始率領一萬人的馬步軍從老窯嶺南渡湔水,目標是泠灘,據探馬報稱餘賊欲從被他妖言蠱惑而來的十七萬災民中徵募士卒三萬,這至少要半個月才能集結整編完畢。盤踞於湔嶺縣的賊兵沒有動靜,應當是要重點防守儀龍峽,防備朝廷援軍。召池縣的賊軍拼湊了兩百餘條大小舟船、水軍一萬五千在召池操練,如果他們順通淼河而下兩日內可達觀屏縣城。通淼縣的賊兵今早已經有出動的跡象,但去向不明。”
“這些軍情準確嗎?”綦離大聲問。
“軍情是王爺根據華天師的指點派探馬偵知的,陶大人認為應當不會錯。”胡敬天討好似地向陶勳笑了笑後,語氣嚴肅地向眾人地道:“從路程上看最遲兩天內賊兵先鋒可兵臨城下,不過經過王爺和陶大人大刀闊斧地實施安撫民心諸般舉措後,預計屆時靖寇軍和民兵基本可以滿員。然賊兵勢大,敵我對比依舊眾寡懸殊,如何破賊,諸位儘管各抒己同見,不要有顧慮。”
現場沉寂了一會兒,各人互相觀望都沒開口,胡敬天將目光投向康灃。
康灃會意,輕咳一聲,道:“末將以為,聖上應天命而有天下,餘賊所謂彌勒轉世實乃自欺欺人的狂妄之言,豈能比得過煌煌天意?聖上英明神武,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委瑞王殿下代天巡狩坐鎮池屏,池屏有天命相顧,妖教輩跳樑小醜螞蟻撼大樹徒不自量。”
陶勳有些不滿地道:“康將軍多說說對軍情的看法要緊。”
“餘賊糾集十萬之眾,人數是不少,朝廷在本省衛所兵便有二十萬,相鄰省份駐軍合計六十萬,雲貴另有百戰邊軍二十餘萬,以百萬虎賁之師剿滅十萬亂民只在早晚之間,此為大勢所趨。就池屏的局勢看,朝廷在此新設的靖寇軍只須兩日就可徵軍滿額,只要稍加訓練必勝昔日阿瞞青州之兵。”
陶勳聽到此已有些失望了。
康灃繼續搖頭晃腦地道:“瑞王殿下萬金之軀,尊貴無比,代天鎮守西疆,以一身系朝廷西境安危,那是斷斷不容有失的,只要我軍不倉促出戰,四方王師雲集後用兵會剿,局勢可一舉而定。”
“具體的策略呢?”陶勳追問。
“呃,末將認為池屏七年前偶有刁民抗稅,愈演愈烈終至妖教聚眾造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前任知州張臻貪暴殘刻成性,殘民以逞,貪贓枉法,勝似洪水猛獸,今年天災如過火,張賊不但不撫賑黎庶百姓,反變本加厲壓榨生民,以至民心盡失,餘賊才能因利乘便籠絡人心,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瑞王殿下和大人來了之後立刻以雷霆手段肅清張致流毒,廢除苛捐雜稅,安撫地方,諸般還利於民之舉令百姓無不感激涕零。”
康灃說到此處小心翼翼地觀察陶勳的表情,堆上諂媚的表情道:“有道是民心若水,勢易則民心亦易,殿下和大人的神來之筆挽狂瀾於既倒,扶危廈於將傾,民心之向背指日就可逆轉,百姓受妖教的矇蔽一時間不辯善惡真偽,現在知道了聖上的慈愛,知道了殿下和大人的苦心,相信很快就會翻然悔悟,那時餘賊授首之日亦不遠矣。”
陶勳有些哭笑不得,康灃的話歌功頌德,沒啥實質內容,明明畏敵如虎不敢接戰,反以瑞王的安危為託辭,整個一老油條。
其他眾將校從康灃的發言中大受啟發,紛紛開始了踴躍發言,內容跟康灃大同小異,滿嘴諛詞,言無實質,一個個都只想守城避戰,話中卻一個字也不明確提及作戰方略,將來要是勝了自有說辭可將建言之功攬到身上,若是敗了也可將責任一推四六五。
陶勳聽著聽著,臉色漸漸不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