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兩人見圍觀的人畏懼自己不敢上前,心中得意,更加猖狂起來,嘴裡罵罵咧咧,手中拉扯的動作越來越下流,寡婦的衣襟已經被扯到了肩上,露出系肚兜的帶子和一片雪白的肌膚來,圍觀的人中居然有幾個人下流地叫好,她一邊躲閃兩人的手爪一邊徒勞地向圍觀的人求助。
陶勳衝進人群,大吼道:“住手!”圍觀的眾人不防他從後面過來,被他硬生生擠出一條道來。這一聲吼來得突然,兩人得意之間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出頭,畢竟是做賊心虛被嚇得一哆嗦,等到回過頭來看到是個文質彬彬的少年,兩人中的矮個子惱羞成怒地道:“你他媽的哪裡來的雜種,管起老子閒事來了!”
陶勳正要開口,身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朋友,留點口德。”古述走上前來將陶勳擋在身後。
“口德是什麼?你教教我,是不是這樣?”矮個子一邊說一邊呶著嘴做勢要親那寡婦。
“朋友不要太過份了,俗話說‘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她一個寡婦人家本來就夠苦的,你們何必逼人太甚?這樣吧,她欠你們的銀子我替她還。”古述並不想把事態擴大,想息事寧人。
陶勳怒不可遏地從古述身後衝出來道:“不能便宜他們,帶他們見官去。”
“呦嗬,你這小兔崽子好大的口氣呀。她欠了我們的錢,我們只不過要她籤個字據而已,犯了哪門子的王法?要將我們送官府,我好害怕呀。”矮個子嘲笑道:“看你這個公子哥這麼憐香惜玉,該不會是血氣太旺,看上這個寡婦想要拿她洩洩火吧?她比你大多了,難道你有特別愛好,喜歡玩姐姐。”
陶勳氣得嘴唇發烏、哆嗦著講不出話來。
古述聽得眉頭直皺:“朋友,他不過一個小孩子,你犯得著講得這麼下流嗎?”說罷向前踏了一步後退了回來,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半寸許的腳印,要知道這條街道是縣城裡的幾條主要道路之一,用青石鋪的地面,古述這一腳在青石上踏出一個腳印,顯示出了渾厚的內力。
矮個子嚇了一跳,身子向後縮了縮,旁邊的高個子忽然冷冷地對古述說道:“我認識你,你不是景福珠寶行的三掌櫃嗎。咱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我們不壞你們的生意,你們也不要壞我們的生意。”
沒等古述開口,陶勳怒道:“住口,你們欺負寡婦、逼良為娼,王法斷斷容你們不得。我是今科鄉試的舉人、景福商行的少東家,你們跟我到縣衙大堂上走一趟,我們讓知縣大人評評你們到底犯不犯法。”
圍觀的人聽到陶勳自報家門,興趣一下子轉到他身上來,紛紛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不休。
那兩人聽了之後神色均是一變,矮個子神色慌張,而高個子則對他古怪地笑了笑,兩人互相打了個神色後一齊放開了那寡婦,道:“原來是舉人老爺,失敬,失敬,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既然你為這婦人說情,我們兄弟不敢不給面子,她欠我們的錢就一筆勾銷了,咱們後會有期。”說罷,一抱拳轉身撥開圍觀的人落荒而走。
在回客棧的路上,陶勳餘怒未消,對古述不理不睬。古述幾次有話想要跟陶勳講,都被陶勳冷嘲熱諷地話給噎了回去,他知道陶勳怪他剛才沒有及時出頭,心裡暗暗苦笑,只好默不做聲。
第二天一大早,古述就過來叫醒陶勳。陶勳睡意朦朧地看看窗紙上稍稍有點亮光,不高興地說道:“老古,現在才什麼時辰,要趕路也不急在這一時吧。”
古述在門外恭敬地解釋道:“少東家,立夏已經有些日子了,天亮得越來越早,到了巳時太陽就毒辣得很,早些啟程乘著涼快多趕些路,到中午就可以找個地方休息避開暑氣。”
陶勳心裡好大的不樂意,俗話說“前三十年睡不醒,後三十年睡不著”,他是少年人本來就貪睡哪裡起得來,冷冷地道:“曬曬太陽也曬不死人,我再睡會,你先去做準備吧。”接著又矇頭睡下。古述聽罷只得嘆氣轉身走開。
陶勳又睡了個把時辰才磨磨蹭蹭地起床,等到出發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三刻。陶勳騎馬走了幾步後發現有些不對頭,他們是要南下肇慶,按理應當出南門,可是古述偏偏帶著他往東門走,便止住馬道:“老古,你走錯路了,我們應當從南門出去。”
古述回頭對他一笑:“少東主,沒錯,我知道一條近路,從東門出去到下一站可以少走三、四十里路。”
“胡說,從雲陽縣城往南的官道是筆直的,怎麼可能另有近道呢?你欺負我不知道走直線路程最短麼?你是不是有事想瞞我?”陶勳狐疑地問道。
“這……”古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