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色的小人正是普釋的元嬰,不遠處普釋掉落在地上的仙劍正隨著元嬰消失的速度迅速地生鏽、化成飛灰。
沐婷難以置信地看著的情景。她清楚地記得在旗陣告破後,自己的丹田受到極大震動以至無法運氣,自是無力指揮仙劍,普釋肯定不會笨得拿腦袋試仙劍的鋒利程度。那麼普釋何以死在她的仙劍下呢?她斜首看向地上漸漸緩過氣的陶勳,心下一陣茫然。在啟陣的時候她曾指揮自己的仙劍全力護在他身前,他只是個普通的凡人,絕無不可能擺脫她的仙劍控制反過來捨身保護她。問題是他居然做到了,他是怎麼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陶勳好不容易緩過氣,右臂傳來一陣巨痛,忍不住呲牙咧嘴叫出聲,他的傷口深可見骨,兩邊的肉都翻卷起來,慘不忍睹。他咬了咬牙,用左手強撐想著要坐起來,一陣香風輕輕地拂過,沐婷已經扶住了他。陶勳被嚇了一跳,警惕地抬頭看著沐婷,生怕她又要蠻不講理地折磨自己。
沐婷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綠色的粉沫在陶勳的傷口上,傷口處馬上傳來一陣清涼,疼痛的感覺輕了很多。上過藥後,她又自懷中取出一方白色手帕給他包紮傷口。
陶勳此刻看她如同瑩玉般的手笨拙地替自己包紮,恍如在夢中一般。
橙眉真人聽到身後的響聲時,知道旗門陣已經被破,她原以為以沐婷的功力主持旗門陣至少可以抵擋一柱香的時間,沒想到竟然敗得這麼快,此刻這個徒弟只怕已經香消玉殞。她原來古井不波的心境突然間天昏地暗般地翻騰起來,想到由於自己的託大和失算竟然令愛徒送命,她恨不得立即殺了周厴三人。不過周、方二人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頑固,雖然她有把握最終戰勝對手,可是沒有把握將三人全部留下,除非她使用掌門師兄嚴令非不得已不可輕用的仙術來,可這樣便會暴露峨嵋派一直隱藏的實力,為了這三人值不值得呢?
橙眉真人在心裡猶豫了片刻,最終為愛徒報仇的念頭佔據了上風。決心下定,她便不再猶豫,泥丸處出現一團金光冉冉升到頭頂之上一尺,很快如同流水般傾瀉而下在身上結成一道如有實質的光幕,彷彿鍍了層金箔。隨即她全身金光耀眼,背後不知何時已經長出三十三隻手來,連同原有的兩隻手每隻手上都出現一隻眼睛,眼睛裡金光閃耀,方圓一里之內都被金色的光芒籠罩住。
周厴和方泰的法寶被金光一衝立刻爆炸,碎片轉眼化成了大股墨汁般深厚的黑氣,黑氣被金光照射迅速地變淡直至透明,隨後散成億萬點閃爍的白光紛紛揚揚地飄落進泥土裡,這是原來被鎮壓在裡面的無數陰靈冤魂被橙眉真人的仙力淨化掉了濁毒怨氣後超渡回幽冥地府去了。
周、方二人如同被萬鈞巨石所壓,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兩人心頭的驚駭已經無法用言語描述,橙眉真人此刻所展示出來的法力幾乎已經達到了天仙的境界,此時兩人才真正後悔不該跟如此可怕的對手鬥法。
橙眉真人此刻雙瞼低垂,寶象莊嚴,口中喃喃地念咒,片刻舌綻春雷叱出一個“敕”字,三十六隻眼睛裡各射出一束金光,周厴和方泰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聲便在金光中形神俱滅。
橙眉真人收回法力,全身有稍許無力感。她回過頭往草廬前看去,出乎意料地見到沐婷和陶勳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顯然已經被她剛才施展的無上仙術所震驚。看到愛徒沒事,橙眉真人心裡也輕鬆下來,耳邊聽到褚小蝶的聲音在問她:“天啦,師父,您是千手觀音轉世嗎?”低下頭看去,褚小蝶盤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她,眼睛滿是震驚、詫異、崇拜、狂喜。
橙眉真人吩咐道:“小蝶,先扶著樵隱到草廬裡去療傷要緊,剛才的事呆會兒再說。”
陶勳隨著師徒三走進草屋,屋內只有幾件簡單、粗陋的傢俱,角落裡堆著柴禾,靠裡間有一張草床,上面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他仔細看去不由得驚呼道:“王遠江,王兄!怎麼是你?你怎麼啦?”搶步撲了過去。
橙眉真人看了一眼,安慰道:“陶公子,他沒事,現在睡著了。你自己受傷不輕,雖已敷上‘清靈散’仍得靜休一段時間,你在旁坐下吧。”接著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沐婷:“婷兒,你陣破時丹田受傷,這是碧靈丹,你服下後運功將藥力催化,行功療傷。”然後吩咐褚小蝶:“蝶兒,你到屋外將旗門陣重新布好,給我護法,我要給樵隱療傷了。”
分派完工作,橙眉真人仔細地給昏迷的樵隱把脈,默坐了片刻,等褚小蝶布完陣進屋後吩咐她將樵隱扶起盤坐,然後取出一個不到一寸的東西,迎風一晃變做一個一尺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