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撲到了陶驥身後,緊緊抱著陶驥的腰,死命地往懷裡勒。陶驥的心臟不爭氣地越跳越快,雙手緊握著玉牌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只是情急之下卻忘了自己並不知道如何使用玉牌。
一團黑影在呼吸間就到了篝火火光所照到的範圍,這短暫時間對兩人來說卻如同十年一般漫長。陶驥大喝道:“何方妖物,快快避開,看我收了你!”
那黑影聞言一愣,似乎停頓了下來。陶驥大喜,見手中的玉牌果然有效,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了一點,但是那黑影卻又繼續動了起來,向兩人迫近。陶驥身後的許佇終於受不了恐懼的壓力,叫了一聲,再次昏了過去,雙手仍死死地箍住陶驥不放。陶驥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口中,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如同炸雷一般在耳中迴響著,腦子裡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都麻木了。
那黑影越來越近,看上去身形並不大,不到三尺,移動的速度也比尋常人的速度要慢些,到了陶驥身前兩丈處停住。此時黑影已完全進入到篝火的範圍,陶驥這才看清,過來的原來是一個光著身子的幼童:圓圓的臉、淡淡的眉、單眼皮的眼睛雖然不大卻清澈有神,正滿臉稚氣地看著兩人。陶驥大大地鬆了口氣,這才發覺全身已經溼透了,心裡沒由來地想笑,於是挺直了身體縱懷大笑不止,在山谷中激起一陣陣地回聲,就象是有無數的人也應和著他的笑聲一般。那幼童顯然被陶驥突然的發笑所感染,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一股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涼暖清風向陶驥撲面而來。幼童一邊笑著一邊走到了陶驥的身旁,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陶驥,一會兒看看許佇。陶驥笑了半天后終於笑累了,許佇也甦醒過來,睜開眼第一句就是問道:“老爺,妖怪走了嗎?”
還沒待陶驥回答,那幼童稚氣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什麼是妖怪?”
許佇聽得一愣,將頭從陶驥的肩上越過來定睛觀看,見到這個幼童不由得大吃一驚:“小娃娃,你哪裡來的?怎麼沒穿衣服?你家大人呢?”
陶驥也正想問這些,眼睛上下仔細地打量這個幼童。
“我不知道,我的衣服不見了,大人是什麼?”幼童問道。
“大人就是你的爹孃。是你爹孃帶你來這裡的嗎?”許佇繼續問道。
“爹媽是什麼?是師父嗎?我師父不見了,你們看見了嗎?我睡著了,醒來就到這裡了。”
“那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你又叫什麼名字?”陶驥接過話問。
“師父就是師父,還能叫什麼名字?我師父叫我幸。”
“老許,看來這孩子可能遇到什麼意外,腦子裡記不住以前的事了。”
“真是造孽呀,這麼小的孩子本來就不記事的,也不知他爹孃是怎麼搞的,竟然將他獨自留在了這荒郊野外的。”
陶驥聽到許佇這番話,剛才本已放下的心忽地又提到了嗓子眼裡,是呀,他一個這麼小的幼童怎麼可能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的,而且還是晚上,莫非是……妖怪!陶驥也不作聲,將握著玉牌的手忽然伸到那幼童眼前然後一亮,叱道:“妖孽,還不快走!”
那幼童被陶驥手裡的玉牌吸引住了,對於陶驥所說的話卻沒有注意,一雙粉藕似的小手就伸向陶驥手時的玉牌,在主僕兩人驚詫的目光裡將玉牌拿到手裡翻看。許佇見陶驥剛才舉動,也知道這小孩來歷透著古怪,但是見到他居然毫不害怕地將玉牌抓到手裡,不禁狐疑地與陶驥對看了一眼,互相從眼睛裡看到了驚疑,然而那幼童把玩了玉牌一會兒竟然說出了一句讓兩人更想不到的話。只聽見那幼童忽然道:“我師父的衣服上也有這塊石頭,不過要滑一些。”
主僕兩人聞言,兩顆心這才算是完全落到了肚子裡,這塊玉牌是神仙給的,而幼童說他的師父也有同樣的玉牌,那麼這幼童必定跟神仙有關係,所以絕對不會是妖怪。許佇首先發話:“老爺,看樣子這孩子不象妖怪呀。還認得神仙給咱們的護身符,會不會他的師父就是救咱們命的神仙呢?”
陶驥思索了一下,道:“有可能吧?神仙給的護身符這孩子也認得,但他也說了他師父的那塊比神仙給咱們的這塊要滑一些呀。”
“咳,他一個小孩子哪裡分辨得出來呀。我看象,應該就是。”
陶驥想想也是,於是便問幼童:“幸,你的師父長什麼模樣?”
“我不記得了,”幼童撓著頭,想了半天才擠出這句話來。
“是不是穿著件道袍,頭上扎著個髻?就象這樣。”陶驥一邊問一邊用手比劃著。
“我不記得了,我睡了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