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大致找到一處破綻,意念微動,劍光閃爍,十數丈長的玉色劍光忽然空中一曲身,末端一段非常生硬地消失不見,接著便出現在與劍意完全相反的十餘丈開外狠狠逆向捲去。
所謂“劍意流轉仙力所至”說的是仙道劍術首重劍意,意之所指力之所至,劍意越流暢則仙力運轉越快,仙劍威力越強大,似陶勳這樣突然生硬地掐斷劍意換作別人恐怕會仙力錯亂反噬自身,這一劍實是如奇兵突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自是收到奇效。
只聽得一聲驚呼,李垕塵的身形出現在那個位置,這下變化太突然,他沒有任何準備,面對天心劍劍光他身前無物可擋。若被擊中,哪怕陶勳沒下重手,也足以令其劍陣告破。
就在這當口,天心劍的劍光忽然不可思議地再度扭曲起來,似什麼東西吸引住了,完全轉向另一個方向。
李垕塵額頭沁出小汗珠,喊了聲:“多謝道友相救。”身形再度隱沒不見。
外面傳來紫幑真人的聲音:“小輩倒是有幾分眼光和手段,不過我劍玄宗兩儀磁光劍法專克你這類軟劍,先前我們沒動手,現在你可要小心了。”
這兩人動手之後,陶勳頓覺壓力增大。
兩儀磁光劍術附帶元磁之力,不光對仙劍劍光產生吸引或排斥的力道,而且對兩劍間空間內的一切天地元氣執行產生產生掣肘,這一點倒同他太元仙力動轉的獨特威力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體內流轉的是太元仙力,不受元磁力干擾,但天心劍劍光卻無法擺脫,總讓他的攻擊失之毫釐,眼見許多破陣機會生生被錯過,反過來對方劍陣的攻擊速度、力度驟然增大許多,路數變化更見繁密難測。
這時陶勳又是心頭一陣煩惡,恍惚間彷彿知道有件不好的事很快就會發生,令他燥動不安,難以自持。
方爭鬥之際最忌如此,他趕緊壓下心頭躁動,認真地施展劍術,耐心地尋找機會。
這邊劍光縱橫鬥得天昏地暗,兩裡之外的山坡密林之中,一棵大樹樹椏上兩個少年正盯著面銅鏡看得津津有味,銅鏡里正是陶勳鬥法破陣的影像。
“官哥兒,你這寶貝妙得緊,可我擔心仍瞞不過他們。”說話的是杜希言。
“希言,不是我說你,你膽子也太小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沒見現在鬥得多精彩嗎?”官觳滿不在乎地說道。
“精彩是非常精彩,你能看得懂嗎?”
“那是自然。”官觳得意洋洋地道:“你本事低微,這樣的戰陣有機會更要多觀摩。修煉一途不光是打坐引氣,想成為高手還需要很多本事,觀看高手戰鬥,琢磨他們在戰鬥中劍意以及真元流轉的道理,你能更容易理解玄門真氣搬運的決竅,這就是觀摩高手過招的重點。否則閉門練著死招數,永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能有什麼進益?”
“吹牛吧你,你看懂了幾招?”
“一招。”
“才一招,我以為你有多大本事。”杜希言一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
官觳咬牙切齒地道:“要不是他封禁了我的元嬰,我又豈止只能看懂一招。說起來你也真是太笨,他把我封禁回谷虛期那會兒你是築基後期,現在我已到了靈寂初期,你卻只是凝神初期,比起許多散修後輩都有不如,難怪你連一招半式也看不懂,白帶你出來了。”
杜希言羨慕道:“還是官哥兒你資質高。”
官觳得意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師父是誰。”說到這裡,他突然收起銅鏡直起身子警惕地看向杜希言身後,喝道:“誰!”
杜希言驚恐地迴轉過頭,只見不遠處的樹梢上漸漸顯出一個身影,是個矮胖的中年人,細眉小眼,唇上兩撇鼠須。
官觳一見就樂了,嗤笑道:“這人鼠須頗肖知州大人。”
原來世風重男子留須,無論官場還是民間都信奉“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陶勳亦不可免俗也留起了鬍鬚,他本著天生天長的想法沒有刻意控制鬍鬚的生長,孰料臉上只有唇上兩側長出了鬍鬚,甚肖俗稱的鼠須,有些難看,官觳常以此譏笑。
第十四章 特來報信(下)
杜希言和陶勳頗親近,最不喜官觳以此嘲笑,忍不住不滿地對他說道:“你說話不算數,又在背後講他的壞話。”
官觳沉下臉對陌生人道:“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地潛近我們想幹什麼?”
中年人表情微有訝意:“看不出你這小鬼眼光蠻稅利,才靈寂初期就可看破我的行藏。”
官、杜兩人跳下樹椏,官觳踏前半步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