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保鏢,廣備旌旗、水牌將自己的官誥、姓氏書其上,大張旗鼓走官道緩緩而行,每到通衢大城之前必遣信差招搖過市地前往當地軍、政衙司報備,並且要求遣衛所兵護送;時而他們六個人單人匹馬撇開大隊插小徑潛行。
這樣一路下來,果然避過近十次劫殺,而對方每一次劫殺撲空後,陶勳必將些訊息沿路廣為宣揚,結果他人還沒到京城,沿途屢遭兵匪劫殺的訊息先一步傳進了京師。
除了多場劫殺外,天降大雪、道路雪封也是個大麻煩,今年北方從十一月初起陸續連降十餘場大雪,雪深的地方沒過膝蓋。不過陶勳一行似有神佑,每走一地多是提前放晴或轉成小雪,雪深的地方要麼凍結成冰,要麼化掉大部分,對他們行程的影響降到最低。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他們一行抵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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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十二月初連下三天暴雪,而後天天出晴,還有半個月就到除夕,古老的城市在銀妝素裹之下顯出勃勃生氣,家家戶戶準備年貨,市集里人流如織,一派繁華熱鬧景象。
歐煥在城門外十里迎上陶勳的車馬,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在他的帶領回到城裡的新家。
先期到京的孫、歐兩人在城裡買下一座四合院,位置不錯,離皇城和吏部衙門都不算特別遠,院內環境雅緻而舒適,而價錢只有鄰近房價的六成,為這個價錢原房主還對他們千恩萬謝。
之所以這麼便宜,原因無它,房子裡鬧鬼,鬧得非常的兇。京城物價騰貴居大不易,買下房產就算以後自己不住了租給別人收租金也是不錯,至於院裡鬧騰不休的惡鬼孫思正便能夠搞定。
陶勳一行的車馬到達院門口,孫思正眉開眼笑地迎上來:“老爺,太太,你們可算是到了,老奴和野明在京城這個人生地不熟之地空守兩月餘,孤清寂冷、形單影隻,對您的盼望、渴慕之情猶如久旱盼雨……”
丁柔掀開斗笠上的紗巾,作勢要賞他個爆慄,笑罵道:“你個老狐狸,都什麼時候了,沒見老爺和我還站在雪地裡麼?盡在這裡油嘴滑舌耍花槍瞎耽誤工夫,小心我罰你天天掃街。”
孫思正端端正正地施大禮道:“太太平安歸來,和老爺仙侶重溫,老奴恭賀老爺、太太。”
陶勳單手託他起來:“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縟禮。快帶我們進去。”
孫思正起身,手一招,院裡出來八個男女家僕幫忙收拾行李等物,他們都是新買來的僮僕或者僱傭,到底陶勳是朝廷官員,家中沒有僕傭使喚有失體面。
丁柔行使起女主人的威權,指揮著僕傭安置行李,重新安排房間,而陶勳則將孫思正單獨叫進書房。
“楊杞的身體怎樣了?”
“已經大好,筋骨都已經接上長好,不過想要完全康復和恢復原來的武功恐怕還需休養一個月左右。”
“這段時間還得注意別讓他露面,免得惹出麻煩。”陶勳叮囑一句,又問:“黎答怎樣了?”
“非常安全,我封住了他的眼、耳、口,不滿半年是不會恢復的。”
“你這老狐狸,虧你想得出將他倆弄進順天府監獄的主意。”
“嘿嘿嘿,老爺是做大事的人,行事光明正大,老奴只適合躲在黑暗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陶勳一口茶全噴了來,笑罵道:“老傢伙這是對我明捧暗損呀,看來近來怨氣頗深,說出來給我聽聽。”
“老爺說哪裡話,老奴能有什麼怨氣啊。想當初,我到處行招搖撞騙的時候還不就是為騙倆銅板花花,現而今老爺給的銀子還剩兩千多兩,在京城住了兩個月,可勁地花錢享受,天天錦衣玉食的日子過著,現在身體開始發福,體氣漸漸沉重,老爺乾脆將老奴安排永遠住在城裡享受好了,等哪天一身功力被俗氣耗盡,老奴便可以含笑瞑目在這人間最繁華之地。”
“呵呵,原來你為這事抱怨。嗯,京城什麼都好,就是俗氣太重,沒法修煉仙術,是委屈你了。”
“老爺知道就好,您可不能讓老奴吃虧呀。”
“呵呵,虧不著你。我當年在城外襄山閉關修煉《天冊》時找到個靈氣充沛的好地方,今晚我就在你房裡設個傳送法陣,你有空便可到那裡修煉。等以後閒的日子長了,你求夫人替你回山門說說,允你到仙雲山作客,華元朔現在就在那裡住著。仙雲山天地元氣富聚,對你修煉《天冊》大是有益。”
“老奴先謝老爺恩典了。”孫思正興高采烈地躬身一禮。
“不說這個。我安排的事你辦得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