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見對方突然逃跑,留下一人發瘋似地纏住自己,心中不由得發慌,只想最快的時間解決掉三個人,當即放出絞雲羅。
萬道七彩霞光從她身體裡迸出來,如翻騰的雲海一般輕輕一卷,擋在面前的劍玄宗元嬰期劍仙連人帶劍一起被瞬間絞成粉末,另一名逃得稍慢的結丹期劍仙也被雲霞捲住,甚至沒有任何掙扎就被扯下來絞成碎片。
剩下一名逃得快的劍仙也沒能逃出絞雲羅的法力捕捉,被一束雲霞掃到腳跟,立時從仙劍上跌落被七彩雲霞包裹住,四周圍不可抗拒的力量侵入他的身體、元神開始撕扯他。
眼見這名劍玄宗弟子就要喪命,這時雲霞忽然收了,他在鬼門關前轉一遭,重新馭起仙劍沒命價飛逃而去。
丁柔最後關頭將人放走,天魔王立即重新控制住了她並沒好氣地道:“我勸你殺掉他們是為了你好,你要做好人,我不攔你,以後有得你、你丈夫還有峨嵋的麻煩了,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寧肯玉碎也不再墜你彀中。”
“哈哈哈,不過殺幾個人罷了,你以前難道就沒殺過?”天魔王笑嘻嘻地看了看遠方天空,道:“嗯,老尼姑的同門來了,我倒不怕她們,但她們身邊帶了我討厭的東西,我便不同她們玩了。”
“怕便是怕了,何須巧辭掩飾。”
“哈哈,對了,老尼姑一心護徒,小尼姑多半還沒死透,應當能被她的同門救活。嘿嘿,其實你當時若不阻我,她們師徒必要永墜沉淪,如此豈不絕了你的後患?你一念之仁便要漏了自己的身份,不過現在補救仍來得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何?”
丁柔冷冷地回答:“不必。”
第七章 河邊爭端(上)
夏日炎炎,池屏的田野裡金黃色的稻浪在驕陽下隨著熱風起伏,到處一派夏糧豐收在望的景象。
歷時大半年的白蓮教之亂給這塊閉塞的土地帶留下深刻的印記,許多東西都在戰亂中被改變。
首先是白蓮教大軍來時將不肯附逆從賊或信教效忠的官民士紳如犁田般殺過一遍,接著官軍殺來時再將附逆從賊者殺過一遍,再加上許多趁勢而起渾水摸魚的強盜土匪劫掠,在這場官軍、白蓮教賊軍、盜匪你來我往的廝殺過程中,池屏州人口——不論在籍或匿籍的——因被殺或逃難等緣故銳減近五成。
戰亂中,本地豪強地主近八成被舉族屠戮殆盡,全州近六成良田成了無主土地,繼皇朝初建時期之後每二次出現人少地多的狀況。在官府的主持之下,無主土地迅速地被分派下去,流民被招撫入籍,池屏州的民心盡被官府所得。
土地問題向來是民間不穩定的決定性因素,池屏出現的新狀況使得這個因素所帶來的危機在極大的程度上得到緩解,所以儘管白蓮教餘孽仍然時不時地鬧騰,都已經不成氣候、無關痛癢。
不過白蓮教畢竟在本地經營日久、根深蒂固,在池屏州附近的府、州中信徒依舊非常多,餘顯儒的餘部逃到那邊很容易便能煽動起一場暴亂,周邊官府依舊忙於撲妖教殘餘的勢力,周邊局勢仍不太穩定。
早在三月底,朝廷的聖旨已經到達池屏州。
池屏戰時設定的各個軍政機構、靖寇軍、義勇民團一概被解散,所有戰時任命的臨時文武官職皆被撤銷;瑞王被嚴旨切責一番後灰溜溜地隨宣旨中官回京了;立下戰功的人如李子升升為府通判調往別地任用,綦離任命為參將後和他的大部分舊屬一道被調往南疆戍邊——那裡的土著土司和境外番邦勾搭越來越頻繁,大小規模叛亂此起彼伏;其他有功人員皆按功行賞。
作為此次平亂主官的陶勳因為在戰亂中逾制犯上、倨傲跋扈的舉止和沒有保護好當地縉紳等過錯,被聖旨狠狠地飭責一番,不過聖旨在飭責之後仍然對他述功封賞:授正五品奉議大夫、池屏州知州、池屏州團練使、加巡檢御史銜,飭其徹底剿滅池屏州及附近五州府的白蓮教亂匪將功折罪。
也有倒黴的人,如胡敬天、康灃等人都以靖賊不力被裭奪官職、除籍、流放三千里。戰時擔任民團萬戶的歐野明因為帶領民團收復淪陷的縣城時“一時疏忽大意”沒有約束住士兵,導致縣城內殘餘的豪強富戶皆死於兵亂,縣衙存放地籍黃冊、地契交易憑證的書房被燒燬,所以最後以功折罪落了個永不任用為官吏的處分。
還有袁道宗也是當值之時“一時大意”被白蓮教刺客乘虛而入驚擾到瑞王並且放火燒掉了州衙門存放地籍黃冊、地契交易憑證的書房,事後他又在言語上對親王和上官不敬而獲罪,好在他之前護衛親王、緝捕盜匪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