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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當可以收一石糧吧,比往年多兩鬥。”很快她的神色又一黯:“不過我家的地大部分租自山下歸莊歸允文老爺家,他家已經放出來口風,說今年的租子肯定要漲一漲。”

“你們村租歸家的地的有多少?”

“家家都租了。山上的地是我們自己開墾出來的,山下的地都是歸老爺的。梯田貧瘠,一畝地辛苦一年只能一熟,收六七鬥就了不得,所以只能租山下的平地種,一年還能兩熟。”

“他家的租子收多少?你們一年自己能得多少?”

“一般是四鬥五升,另外還要交兩成半的皇糧,一年下來自己得三成。今年老天照應多收兩鬥,可惜都要交給歸老爺。”

“你們的租契上沒有寫定田租數額嗎?他怎麼能隨意漲租?”

“唉,就是因為當初畫了押簽了租契,本來同歸老爺口頭講好田租四鬥,但是自己家不識字,簽下契約後,他變口說訂的契約裡寫的是由歸家每年根據收成確定,最低不低於四鬥,我們們已經壓了手印在上面,百口莫辯,打官司也打不贏,沒辦法只好吃下這個啞巴虧。”

陶勳大怒,問她:“難道當初簽約的時候沒有中人嗎?他不識字嗎?”

“有倒是有,不過他是歸家請的,和歸大老爺一個鼻孔出氣,我家的地沒賣給歸家之前,他假情假意地幫我們與歸老爺爭取好處,騙我們畫押之後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馬上就站到他那邊去了,還說如果我們反悔就要送到官府打板子。”

“無恥!混蛋!該死!”陶勳忍不住低聲咒罵。

“我們吃虧在不識字才被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本是種自家的地,忽然就變成種別人家的地。”

“你們租的地原是你們自家的?”丁柔奇道。

第十二章 惡奴跋扈(下)

張王氏長嘆道:“唉,本是我夫家的祖產,十二畝平地中中水田。三年前,縣裡大旱,每畝地的收成只有平常的兩成,可是官府仍舊要照冊收糧收稅,我們家裡實在交不起租稅,縣裡的差老爺們天天上門催逼,我男人便跑到外面逃避。沒想到差老爺將家翁抓了去,關到牢裡嚴刑拷打逼問下落。

我男人最孝順不過,聽到訊後馬上跑回來,正好聽說歸允文老爺發善心同意我們以田契作抵放糧放貸,我們也就病急亂投醫,明明聽說有人受騙上當的事,仍舊找到中人將田地抵給歸家,借到糧食和銀子到縣衙交清皇糧國稅將父親救了出來。家翁在牢裡受了傷,治傷又要花不少錢,無奈之下只得再向歸家借銀子,沒過多久家翁還是蹬腿走了。

我男人向歸家借錢的時候歸家還十分客氣,等父親一死他們馬上就來催著要銀子,我們家哪還有錢,所以田地就被歸家收去抵債,歸家同意依舊由我家種那塊地,不料租契上我們又被他們騙了一次。好在我們在山上開的荒地沒賣掉,全家才勉強能喝到稀飯。”

“村裡象你家這樣的還有多少?”

“全村三十七戶有二十九戶就是這樣失去了祖傳的田地,成為歸家佃農。大夥兒都長了心眼,鐵了心就是全家餓死也不賣山上的梯田。”

“有人要買你們的梯田嗎?”

“是呀,鄰鄉的趙員外上半年派人來談要買我們的地,聽說他還想買歸老爺的地。依我看,歸老爺將地看作命根子,絕對不會賣掉的。”

陶勳又問她:“你確定三年前縣裡徵收過賦稅嗎?”

“當然,我家就是在那年賣掉祖產的,一輩子也忘不了。怎麼啦?”

“哦,沒什麼。大嬸,我這裡有道平安符,摺好放到一個布袋裡,讓你家小公子天天戴著,保證他無病無災長大成人。”陶勳拿出一道紙符,丁柔接過去折起裝進一隻空香囊裡。

陶勳臉上微微笑著,心裡卻已出離憤怒:“好個周介真,三年前秋垣和鄰近十數縣大旱,朝廷下旨免賦稅一年,並且下令布政司撥付救災款,你們私吞賑災款不算,還瞞著朝廷私下強徵賦稅,我倒要查查賑災款和你收上去的錢糧到哪裡去了,不把你們這些貪官劣紳查個底掉,不把你們送到大牢,我陶勳兩個字倒過來寫。”

想歸這般想,他也知道憑周介真一個小小知縣絕無可能獨自做出這樣大的案子,必定有從省到縣的各級官吏上下其手方能欺上瞞下,那些贓款中只怕有不少用在賄賂朝中大臣上,這樁案子唯有調查清楚掌握證據之後方能依法查辦。

孫思正鐵青著臉走回來,丁柔好奇地問:“你怎麼了?病治不好嗎?”

“病倒好治,燒了三道符就成了。我氣不過的是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