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睿一把拉住陶勳開起玩笑:“陶大人,別戶人家的新郎官只能穿假九品的嘉服,你穿的是真七品的官服,果然品位不凡啊。”
陶勳知道謝子睿嘴皮子薄到連師父也敢挖苦,不敢同他鬥嘴,連忙轉移話題問道:“怎麼沒見橙眉大師呢?”
清易在謝子睿耳邊耳語了一句,謝子睿怪笑道:“師叔要親自送師妹過來,你放心,該來的人都來了。”
巳時將至,城門方向傳來送親的吹打之聲,陶勳是新科進士、正七品命官,丁柔亦是朝廷五品官員的千金,而且丁崇親自送親過來,景雲府知府被聘為主婚人,府轄各縣的官吏都親自前來道賀,賀親的鞭炮從城門一直襬到陶家門口,花轎一路在轟轟鳴聲和硝煙中走過來。
陶勳迎候在大門前,看見穿著依舊樸素的橙眉真人從轎子裡出來,卻沒有看到她的徒弟陪在左右。
丁崇夫婦亦陸續下轎,陶勳先上前一一見禮,丁氏夫婦看著陶勳自然眉開眼笑喜上眉梢,橙眉真人的眉頭卻微微皺起,陶勳無暇猜測她皺眉的原因,在司儀的唱禮聲中來到花轎前迎新娘下轎。
他悄悄放出神識穿過轎簾和蓋在新娘頭上的蓋頭,沐婷(丁柔)那清美無倫的面容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他的心裡不由得一陣緊縮:“原來不是她!”
在旁人的催促下陶勳回過神來按禮儀領新娘進門,到了新房門前陶勳先進去,走到新房的東南角,早有僕婦將水分和毛巾遞到新娘手中,陶勳比劃了一下算是盥洗,然後兩人移到西北角換過來由新娘盥洗一遍。
接下來在旁人的引導下兩人坐到新床上,陶勳坐在東側、新娘坐在西側,司儀命人送上來酒食,兩人如前依序互相進饌完畢。
在司儀的唱禮聲中,兩名侍女各捧一隻巹瓢走進來,將酒倒進瓢裡,然後送到新人手上。
觀禮的眾人興高采烈地看著一對新人就要喝合巹酒了,卻聽見丁柔忽然說了一聲:“且慢!”
眾人俱是一愣:這不符合禮數呀。
丁崇的臉瞬間憋得通紅,氣鼓鼓作不得聲,丁夫人尷尬地對女兒道:“婷婷,別亂講話,婚禮還沒行完哪。”
丁柔不快地道:“女兒知道禮還沒行完,不過喝完合巹酒女兒就是陶家的新婦,乘未飲之前有句話不吐不快。”
眾人大譁,交頭結耳地小聲議論起來,丁崇的面子上過不去,又不好發作,只好沉聲道:“女兒莫耍小孩子脾氣,有什麼話等行完禮之後再說不遲。”
“父親大人莫要生氣,女兒今天被抬進陶家大門自然應該行完嘉禮,不過要讓女兒喝下合巹酒,須得陶公子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一下連橙眉真人也忍不住了:“婷兒莫要胡鬧,休要節外生枝。”
“師父請恕徒兒無狀,您知道徒兒對這樁婚事的態度,今天我已經坐到了新床上,可是您看陶公子愁眉苦臉的模樣,您教徒兒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呢?”
陶勳意識到自己的確做得不對,怕引起眾人不快,連忙長揖向丁柔賠罪:“娘子教訓得是,是小生錯了,請娘子原諒則個。”
“要我原諒你也很容易,我坐轎子坐累了,腳有點麻,麻煩相公幫我將腳抬到床上來。”
橙眉真人嘆了口氣:“唉,該要發生的總是要發生,擋也擋不住。”
藍眉真人、赤眉真人好象早知道會如此,只看著陶勳默不作聲。
丁崇夫婦還要阻攔,被橙眉真人擋住:“小孩子胡鬧而已,不要緊的,很快就過去了。”
突然遭遇丁柔出難題,婚禮是大禮,每一步驟都要應吉時,不然如果不盡快將合巹酒喝完,誤了吉時不說,餘下的儀式也不好進行,要是僵在這裡,陶家可要鬧大笑話。
陶勳只好賠笑道:“應該的,應該的。”走到近前,俯下身握住丁柔的雙足。
丁柔腳上穿著繡鞋,必須脫掉鞋才能將腳放到床上,可要脫鞋就必須先將她的雙腳抬起來。
陶勳微微用勁試探一下,果然丁柔的雙腳如鐵樁一般紋絲不動,顯然運註上功力,這是成心要給他難堪,若是日後傳出去他一個堂堂男子漢連婦人的腳都抬不起來,叫他如何在外人面前抬得起頭?
陶勳肚子裡暗暗嗟嘆:這個姑奶奶的確不好惹。他顧不上顧忌峨嵋派諸仙,迅速地運轉元功將仙力灌注於手臂,然後輕輕往上一抬,丁柔的雙腳立即被他抬離地面。他不理會身旁幾人的驚訝目光,繼續專注於手頭工作,將她的雙腳抬起放到床上並用她的裙邊蓋住。
在外人看來,自然只看見陶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