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揮揮手。如果只是這樣乾坐著等他來,那我又何必先行一步來找允兒呢?
“你們都在外面等著,如果朕一個時辰還不出來就都進來吧。”我下了馬。
“這。。。這樣不太安全吧,還是讓臣陪您進去吧。”副將略有不安的說道。
我看了副將一眼,用幾乎嘲笑的口吻說“你以為你的武功當真如此了得,能從朕的手中把人給搶走嗎?”
此話一出副將立刻面如石灰,不再言語。
“回去告訴太后,朕的事情不需要她干預!”我接過小貴子手裡遞上的錢袋,帶著三四個大內高手走進了曠海樓。
早在御前侍衛到來之前我已經進過曠海樓了,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允兒的確切位置,只是問了包子鋪裡的一個女人,沒想到她一聽我的描述就知道我要找的允兒在哪裡了。
於是根據她的指使,我拿翠玉當預壓,成功預定了今天晚上允兒的表演。
一進曠海樓一個像模像樣的女婢就問我要了牌號,並帶我上了樓。
走在樸素的樓閣之上,心卻是這般的炙熱,我到底幹了些什麼?我怎麼可以把允兒扔到這裡?扔到這種煙柳巷中?
門剎那開了,透過輕簾,我有片刻失神,她就穿著飄逸的綵衣端莊的坐在那裡,即便沒有畫上精緻的妝容,但卻宛如畫卷。
“小云,給殷公子沏茶。”她說的這般熟練,語氣中透著淡淡的意蘊。似乎眼底還含著笑,笑得如此熾烈。
那天她也是這樣穩妥的站在大殿之上,也是用這般語氣笑著對我說“謝主隆恩。”
“公子,你想聽什麼曲子?”她繼續追問道。手關節處莫名的冰冷,我不能面對她這樣對我說話,我不能面對她面無表情的只把我當作一個隨意的路人。
很快她也認出了我來,她快速的打發走了女婢,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我訕笑,我從來就不知道這樣也可以算作快樂,我以為她見到我至少會鬆一口氣或者更多的是感激,哪怕是憤怒和責怪。可是她眼底的是什麼?是擔心?是驚異?會不會還摻雜著些許不希望我出現的情緒?
“喲,你太太平平的娘娘不當,跑到這裡來賣藝了?”我譏諷著,難道在我的身邊還不如果過這種生活嗎?
她只是笑著,眼角閃著害怕的光芒。
“文玉哲呢?”我不相信文玉哲不會來找他,即使在他到來之前允兒已經被劫走,那麼他也不會比我晚到。
“什麼文玉哲啊?”她逃避了我的目光。
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不管文千允她是死是活,彷彿我都不需要擔心。即使今天我不趕到這裡,文玉哲也一定會來,而我卻這般不識好歹的來了。
我洩了口氣,忽然覺得已經累的走不動了“彈首《望明月》吧。”我對她說,我還是等到文玉哲來吧,至少我不能保證我是最後一個被允兒接待的客人。
“我。。。皇上。。。”她有些不情願的叫著。
我疲憊的看向她,我對她說“我叫殷翊瑄。”我真的希望她能記住這個名字,就像記住文玉哲的名字一般,她會嗎?
可是她不會,她甚至希望今天我可以不要來,永遠也不要來,永遠也不想看到我在她的周圍。
“允兒,你知道嗎?”我用我的目光去看她“我想來的地方從來就沒有不能來的道理,同樣,我想得到人也沒有不能得到的理由。”
我就是這樣對她說的,我真的覺得很奇怪,我不是皇上嗎?我不是一國之主嗎?從小到大的榮華富貴,婀娜奉承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為什麼我愛的人卻永遠也得不到,為什麼允兒的心裡我永遠也去不了?
“你給我個理由。”我說。
我真的需要一個理由,我到底哪裡比文玉哲差,哪裡不如文玉哲疼你,允兒,你告訴我啊?為什麼?
“沒有理由!”她大叫著。
原來,我就是這樣敗給文玉哲的,沒有任何理由,就是這樣絲毫不剩的敗給文玉哲的。
那好,允兒。那很好,文千允。你以為我殷翊瑄是什麼?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嗎?是一心想統治江山的霸主嗎?我也是個有心的人!我也知道痛!我也不想放開你!
“今兒個我不來,明兒我在曠海樓門口等你,你跟我回宮去!”
如果你不在我的身邊,我還有什麼好值得留念的呢?罷了,那還不如把你深鎖在後宮,即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不會讓文玉哲得到你的人。
番外之殷翊瑄(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