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對於鐵牛喪屍來說,只是一瞬間。
時間已經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了。
變成枯骨的手指變成了利箭,猛地朝著太陽穴刺了過去。
金屬狀物質從太陽穴處摳出,扔在了地上。
還連帶著一枚已經開始混濁的晶核。
輕盈的身軀砸在了地上,因為重量太輕,都沒有發出聲響。
他如同秋天的落葉一般,躺在了地上。
死在了曾經的信仰面前。
和上一位,他曾經的同僚一樣,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曾經的信仰,也不知道自己跪拜的人是誰。
他只知道,順從自己的本能。
地面微微晃動,淡黃色的能量從胡亥的手指溢位。
地面猶如海綿一般,輕輕的把鐵牛喪屍包裹其中,連同著那一枚混濁的晶核。
塵歸塵,土歸土。
兩千多年前本該死去的人,死在了現在。
只留下了一個金屬狀物質。
“控制喪屍的,就是這東西吧!”
秦皇半蹲在地上,面前空曠的地面下,埋葬的是他兩千多年前的兵。
他拾起地上的那枚金屬狀物質,拿在手裡把玩。
周文文看不到秦皇臉上的表情,只隱隱能感受到,那平靜的語氣中,隱藏著的暴怒。
守護了這片土地兩千多年的鐵牛,太陽穴被植入了這種東西。
著實容易讓這一家人暴怒如雷。
姚北,亦或者趙高,或者是別的誰,精準的撩撥了這一家人的逆鱗。
“驪山那裡,我明明已經填好了,除了蒙將軍,不會有誰再從裡面出來。”
“今天在這裡看到了鐵牛,該不會是驪山又出問題了吧?”
胡亥的臉上也有些凝重,沒有了以前的嬉皮笑臉。
胡鬧歸胡鬧。
在大事的面前,他也沒有含糊過。
自從上次見了從驪山中出來的兵,他就回去重新佈置機關了,也認真的查探過。
確認從外面不會再有人開啟,會把他們都放出來。
如今,鐵牛竟出來了。
“不會,那裡防禦如同鐵桶一般,應當是第一次被破壞機關的時候出來的。”
蘇文洲開了口。
他注意到了鐵牛身上的腐爛程度和身上衣服的破損程度。
很明顯已經遊蕩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不是剛從驪山出來的樣子。
只是,身上腐朽到幾乎只剩白骨的喪屍,為什麼還會被改造。
除了用來打擊他們,蘇文洲想不出來別的原因了。
“走!去海邊!”
秦皇手指猛地一緊,金屬狀物質直接被捏到變形。
隨手扔在了地上,抬腳上了麵包車。
“看來有人不希望我們去海邊,陸地上,有叛徒。”
蘇文洲看著地面道。
胡亥去過一次驪山,蒙將軍也在那裡,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突然出現的鐵牛,是為了讓他們回去,回驪山。
但,他們是不會回去的。
哪怕,驪山真的出事了。
蒙家軍重要,這片土地更重要。
他們和蒙家軍的存在,跨越兩千多年,都只是為了守護這片土地。
無論是他們,還是已經變成白骨的蒙家軍,都不會因為對方而停止守護。
這也是他們當時的約定。
眾人重新回到了改裝後的麵包車上。
胡亥繫好安全帶,驅動著麵包車後退了一段距離,壓著路邊的野草,圍繞著那個埋葬著腐朽屍體的地方轉了一圈。
這才離開。
周文文看著胡亥的動作,心裡想著,歷史書上記載的,出入還挺大的。
胡亥也許真的因為管理不當,或者別的身不由己的原因覆滅了秦國,成為了人人喊打的秦二世。
周文文更相信,他也是真的做了秦國公子該做的事情。
他並沒有看起來的玩世不恭,也沒有記載的那麼荒唐。
歷史書對於他們一家人的描繪,並不友好。
但當時記載歷史書的那些人,都掛了。
而這一家人還活著,他們為了這片土地活著。
遠比那些曾經“贏了”贏姓之人的人,更加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