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樣的世界，不恐怖麼？”

周文文指著渾身浸滿黑色血液的老人，手指都是抖的。

這樣的人，活著就像是行屍走肉。

他們甚至比喪屍更可憐。

喪屍是真的生病了，感染了喪屍病毒。

而這些人，是被同類改造失敗變成這樣的。

看起來能吃能喝能跑，身上還流著紅色的血液, 實際上，比喪屍更加悲慘。

“不恐怖，只要實驗成功，人和人之間就有可以擁有絕對的平等。人類倖存者再也不用懼怕喪屍，動動手指，就能讓喪屍為自己服務，成為最廉價的勞動力。”

“到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會感謝我的。你看到的只是成功路上的挫折，早晚會突破侷限性, 把所有幸存者都變成如同我一樣的神明。”

姚北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發亮。

如同魔怔了一般。

“和你一樣……？”

周文文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了姚北的太陽穴位置。

一側太陽穴處沒有任何變化，而右邊的太陽穴處，有一顆紅色的痣。

很小，不仔細看，基本上看不出來。

“你被改造了？被誰改造的？什麼神明？”

周文文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幾個念頭。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懼怕喪屍，還可以以人類之軀指揮喪屍，喪屍也不會攻擊我。”

“若是所有的人類都和我一樣，那麼，這個世界就會是和平的，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世界！”

“你知道的, 現在的世界太痛苦了。”

姚北揉了揉自己太陽穴處的紅色的痣，眼中湧動著詭異的光芒。

這個狂熱的眼神，讓周文文無比的陌生。

她看了看外面的村民們, 又看了看姚北，他們之間，似乎都有相同之處。

太呆滯，太狂熱，似乎都是大腦松果體被破壞的後遺症。

“你知道前額葉手術嗎？”

周文文突然開口，不知道在和姜明說話，還是在和姚北說話。

中世紀，1935年，一個叫做莫尼茲的醫生，對狂躁的精神病患者進行了前額葉切除手術。

手術之後，狂躁的精神病慣著的病情看起來的確有了好轉，性格變得冷淡，安靜溫順，不再具有攻擊性。

額葉的體積佔據大腦的三分之一，前額葉手術會在頭的兩側開一個孔，灌入高濃度酒精溶液。

而額葉是管理高階思維的神經中樞，做這種手術，就是破壞了管理高階思維的組織。

沒有了高階思維, 人體就成了行屍走肉。

即使如此, 在中世紀，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給自家狂躁的神經病患者做這種手術。

在他們看來，患者的病是真的有了“好轉”。

“這也許是改變一個人性格的真實原因。”

姜明也是聽過這種荒唐的手術的，同時也有些明白，為什麼姚北變成這個模樣。

偏執又狂熱。

也許姚北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只固執的覺得自己認為的就是對的。

對於姚北來說，成為神明就是擁有強大的異能，並沒有失去任何記憶。

也就不會懷疑自己的理念有不對勁兒的地方。

“你們在說什麼？我叫你們過來，可不是讓你們胡亂猜測的，是讓你們過來配合實驗的。”

姚北似乎不想聽到前額葉切除手術的故事，煩躁的擺了擺手，甚至還踹了一腳副駕駛座的椅子。

“我是絕對不會對人類倖存者下手的！”

周文文眉頭緊皺，堅定的拒絕了姚北。

她大概知道姚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所謂的造神，就是對人類的大腦進行實驗，某一部分組織被改造之後，的確會讓人類倖存者獲得神明的力量。

只不過，可能會對一些別的大腦細胞組織造成損害。

一開始也許看不出來，時間長了，就能看出來。

姚北原本只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大學生，被改造之後，不只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性格和行為舉止都變得刻板，偏執，甚至把人的生命當做小白鼠，只為打造一個自己嚮往的世界。

這和喪屍沒有什麼不同。

姚北和姜明一樣，都是生了一場大病。

只不過，姜明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沒有被喪屍病毒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