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人醫術如何?”
衲敏想了想,斟酌著回答:“我也說不好。小公主出生時,是順產,總共才疼了兩個時辰。根本就沒用上大夫,接生嬤嬤們也都說順的很!到底好不好,還真不好說。當時也是想著,有備無患罷了。”
惠太妃聽了,拉拉宜太妃袖子,對衲敏說:“正是這話,多個人在身邊兒,總是好的。就是不知道這個金大夫現在哪裡?不瞞皇后,八福晉她,……,那邊怕是缺人呢!”
衲敏急忙作出吃驚的表情,“我說呢!怎麼兩位額娘都來了。這話怎麼說,八弟妹那裡缺人,隨便找誰來說一聲,不就得了,還勞動二位額孃親自頂著大太陽跑來。請二位額娘稍等,我這就叫金太醫帶他妹妹和兩位額娘一起去廉親王府。這事不能耽擱,我這就吩咐下去。”
金太醫自打小寶滿月之後,就沒離開過小寶身邊三里遠。聽到王五全找,急忙揹著藥箱來到杏花春館。石榴領著小宮女打簾子,金太醫不經意間抬頭一看,二人四目相對,頓時一齊愣住。王五全在身邊催促,金太醫這才低頭進去。石榴也收起心內震驚連同喜悅,領著小宮女們立在門口伺候。
金太醫給太后太妃皇后磕頭之後,聽皇后吩咐完,眉頭就皺了起來,躬身回話:“莫說是王福晉有事,就是平民百姓,我們做大夫的,也沒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娘娘有所不知,臣妹今年五月就嫁到天津衛去了。這一時半會兒,恐怕趕不回來呀!”趕回來也不去,這個廉親王,面上看著和氣,彌勒佛似的!其實,芯兒壞透了!當年要不是他偏袒那些貪汙的,暗中送信,我爹會忠言直諫,給人殺死在江南糧道上?我娘會為給爹收屍,患病身亡?我妹妹會為了養家餬口,官家小姐出來拋頭露面?我會因為家道中落,連參加科舉都沒路費?石榴她又怎麼會……廉親王,我呸!
衲敏聽了,看看太后,也是無奈,“這可如何是好,天津衛離這兒,得走半天吧?”
宜太妃越過烏雅氏太后,“半天也得去。金太醫,你到大宮門外,找到九貝勒,就說是哀家的話,叫他派人騎快馬,與你一同到天津衛找到金巧兒。迅速返回廉親王府,不得耽擱。”轉身吩咐身邊管事嬤嬤,“你跟著去,見到九貝勒,就說是我說的,快去快回。玉瑤等著救命呢!”
有那嬤嬤催著,金太醫也不能磨蹭,揹著藥箱躬身退出。碧荷此時,剛領著小宮女端了茶給太后和皇后送去,見金太醫朝簾子走來,就低頭在門口讓開。冷不防,瞅見石榴打簾子時,手指輕輕劃了金太醫的藥箱一下。碧荷心中納罕,候著金太醫回頭看了石榴一眼,轉身出了杏花春館,這才打簾子進屋伺候主子。
衲敏回到麴院風荷,抱著小公主餵奶。碧荷就把方才的疑惑說了。衲敏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怪異。前幾月,石榴奉太后之命,在自己身邊伺候時,很是穩妥,今天,怎麼跟個太醫……?
小公主感覺到母親心不在焉,伸出爪子撓撓。衲敏低頭,抹抹女兒頭上的汗,吩咐碧荷:“這事知道就行了。或是咱們多想了也說不定。倒是八福晉那裡,還要多留意些才是。”
碧荷答應退下。衲敏抱著女兒感慨,“但願仁孝皇后的命運,不要在玉瑤身上重演!”
小公主鬆了口,抬頭瞅瞅生母,眨眨眼睛,又低頭猛吃。
又過了半天一夜,金太醫領著妹妹,由老九親自引著,到了廉親王府。金巧兒男人名叫喬家旺,在天津衛經商,本來,成親後要帶媳婦回山西老家拜祭祖宗,拜訪長輩親朋。這行禮馬車都準備好了,結果,大舅子騎著馬,一身汗地又把媳婦給拉到北京去了。沒奈何,也駕著馬車,一路緊趕慢趕,跟到北京。等媳婦進了廉親王府,他沒人引薦,不能進去,只好叫夥計把車趕到旁邊一個僻靜的衚衕裡,坐在街頭喝大碗茶。
等了半天,不見媳婦出來,心想壞了,該不會這親王媳婦難產,自己媳婦幫不上忙,親王一怒之下,要砍媳婦和大舅子的腦袋吧!喬家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閱歷不少,早就養成了遇事不亂的個性。掏出懷裡保商符看了看,挑了兩家在京城裡也算後臺硬的相與,領著夥計,駕著馬車就投奔拜訪去了。
他拜訪的這兩家,不是別人,一家是莊親王妃郭絡羅氏孃家開的綢緞鋪,另外一家,掌櫃姓錢,主營糧食生意,後臺,恰恰就是恂郡王福晉完顏氏。
這天,恰逢完顏氏在鋪裡查賬,琢磨再從華北販點兒小麥小米大豆,運到江南,從江南換稻米,運到西北,從中能賺去多少差價。錢掌櫃出大堂接客,沒一會兒,進來耳語一番,完顏氏也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