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嗯了聲,看看眼前佛塔,“所以就到這兒來請佛祖保佑早點睡?”
衲敏搖頭,“佛祖哪裡會理會我這俗人!我是求佛祖,保佑老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
雍正聽了,再看皇后一眼,輕聲道:“求他們,不如求朕!”
衲敏聽了,忍不住笑出來,穩穩氣息,這才慢慢說:“我剛才是隨口說的,您別生氣。其實,我是想看看,這幾百兩黃金打造的寶塔,是否真的如奴才們所說,夠一個莊子上的人,幾輩子嚼用。”嘆口氣,“看來,我身為一國之母,還是不夠節儉。幸好我急中生智,把這塔運到佛堂供著。否則,如此奢侈,佛祖也要降罪於我了!”
雍正破口大罵:“弘曆這個敗家子!”
衲敏急忙攔住,“皇上,孩子們都是一片孝心。您若降罪,臣妾心裡,也是難過的!橫豎,都是我教養之過,臣妾跟您賠不是。您就別生氣了,當心氣壞身子!”
雍正搖頭,“朕不生氣。弘曆從小到大,路子走的太順了!他哪裡明白老百姓的艱難!唉!”
衲敏聽了,心中暗自埋怨:富二代還不都這樣!你自己也未必明白多少。不過是為了在兄弟們面前爭口氣,不得不做個樣子罷了!要論起來會享受,誰家園子比得過你家圓明園?
眨眼間過了七月,到了八月初八,就是衲敏自己的生日。往年這個時候,她都能接到完顏氏姐弟送來的禮物。今年反而是弘經、弘緯兄弟倆借她福氣,一人得了一把新制的小手槍,各配有二十發子彈。弘琴纏了半天,又從完顏氏那裡要了一把過來。只可惜,完顏氏沒敢給她子彈。
每年八月初八,皇后就做一桌子菜,叫來孩子們一塊兒吃,搞的像過生日似的。對此,雍正早就熟悉。當天中午,雍正忙著聽察爾汗稟報蒙古八旗火器配備章程,沒時間過來。聖旨倒是下了一筒:封三阿哥弘時為順貝勒;四阿哥弘曆為純貝勒;五阿哥弘晝為和貝勒;九阿哥弘經為寧貝子;十阿哥弘緯為寶貝子;十二阿哥弘喜為誠貝子。
弘琴聽了,等傳旨太監一走,一把抓住弘緯,上下一陣打量,嘴裡喃喃:“我說,也沒聽說你愛睏吶?怎麼就起了個名兒,叫‘抱被子’?”
弘緯聽了,難得發了回小孩兒脾氣。當天晚上,趁雍正來看皇后的時候,摟住老爹大腿,一個勁兒撒嬌,說“抱被子”不好聽,非要換個名兒。
第一次看小兒子露出這般模樣,雍正心裡樂一通,沉下臉來,“胡鬧,禮部議定,聖旨已下,豈能說改就改!你好好跟著師傅們學,等什麼時候辦差立功了,提升郡王的時候,再改吧!”
弘緯無奈,只得作罷。衲敏在一旁冷眼看著,並不覺得“寶”這個封號,有什麼不好。要知道,正史上的乾隆,封的可是“和碩寶親王”哇!
弘緯無奈,只好頂著“抱被子”這個封號,叫弘琴公主笑了幾年。直到後來他晉封貝勒,才算不用“抱被子”,而該行,成了“抱被啦”!
弘時、弘晝先後在府裡接了這道旨意,明白上頭一次把活著的兒子全都封了。領著全家老小,歡天喜地擺了香案,接下聖旨。又是請傳旨太監喝茶,又是塞紅包。樂的傳旨太監滿面紅光,對二人說了“抱被子”之類的笑話,這才喜巔巔地離去。
至於弘曆所居重華宮內,傳旨太監宣讀完畢,不見四爺臉上有多少喜色,心中奇怪,也不敢問。只得將聖旨交到弘曆手中,領著小太監們回去。富察小月急忙給身邊小太監使個眼色,眼盯著那傳旨太監接了銀票,這才放下心來。
等院子裡就剩自己人,富察小月才緩聲對弘曆賠罪:“爺,都是妾身治家無方。金氏跟您這麼多年,好容易有了個孩子,這還不知道呢,就沒了!真真是叫人心疼!”
弘曆心中惱怒,嘴上也不能不給嫡福晉面子,淡淡回應:“罷了,瓜爾佳氏與高氏她倆知道了,也都說心疼呢!難得你們一心為爺著想,爺應該給你面子。前兩天你不說想叫她倆出來嗎?待會兒,就叫她們來你屋裡伺候吧!往後,帶著她們多走走,好好孝敬長輩們。你是嫡福晉,這些事做的向來很好!這次,自然也不會叫爺失望!”
富察小月低頭答應,臉上看不出喜怒。
接下來幾個月,宮人們常見四福晉領著純貝勒屋裡的一幫侍妾,在仁和堂、鍾萃宮等處走動。衲敏依舊平常對待。只是謙嬪她們,看了不少笑話。常常趁著給皇后請安的時候,當著熹妃的面,拿出來說嘴。衲敏睜隻眼閉隻眼,權當看戲。裕嬪偶爾勸勸,收效甚微,只得作罷。
雍正十年,就這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