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尾巴!真的是龍尾巴!好大啊……”
一陣風從殘破的窗戶口吹入,琴絃上的火倏然而滅。砰的聲那把古琴跌落到地上,而原先清慈所站的位置,除了一片殘破的焦黑,什麼也沒有。
手腳終於恢復了行動能力,手臂也不再疼痛。我從地上爬了起來。
走到琴邊把它從地上拾了起來,它通體卻是冰冷的,彷彿之前那把烈火只是我的幻覺。我伸手在它弦上撥了一下,弦絲抖動,卻無聲無息。
“主人不在,鳳凰弦從此不會再響。”身後響起狐狸的話音。
我聞聲回過頭,看到他抹著嘴角的血笑嘻嘻坐在甦醒了的鋣身邊,手裡握著那根還在湧血的龍骨。
“你笑什麼。”我問他,雖然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他倆身上的傷究竟怎麼樣了。
他再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朝邊上的鋣看了一眼。“哦呀……鳳凰涅磐,這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麼。”
“鳳凰涅磐?”我不置可否,因為突然想起了清慈自焚前對我說的那些話。
‘十五年前我為了你一怒燒盡兩百條魂,現今報應將至,而你,只怕是我最大的報應。’
‘他為你等待五百年,你可知有人為你等候了三萬年。’
‘你至他於何地,梵天珠?你至他於何地……’
他對我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沒告訴我。
而我亦沒告訴他的是,他問我的那個問題,其實我心裡真正的答案是,我確實想起來了,在我殺了他之後的事,在他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我己經想起來了。
十五年前那件被我刻意遺忘,刻意埋葬了的記憶。
十五年前我殺了‘鳥人’,因為我以為他猥褻找,所以在驚慌失措的時候我失手用手裡的菜刀殺死了他。
當時在樹上試圖幫我的那幾個鄰居孩子都看見了,他們替我保守了這個秘密,一直到我再度遇見‘鳥人’,活生生的‘鳥人’。
他出現在我每天經過的那條巷子裡,脖子上包著一塊手帕。他給了我一張票子,問我願不願意去體育館看他的演出。
我答應了,因為很高興,高興我並役有真的殺了他,他還活著。
可是在臨到去的那刻,我姥姥跌了一跤,我只能推遲看演出,陪她去醫院拍片子。
片子拍出來的結果很好,只是輕微扭傷。
而等我趕到體育館的時候,那裡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火海。
他們說,兩百多個人,一個活的也沒有,因為事發突然,全場一片混亂。
兩百多個人裡包括那個總是找藉口欺負毆打鳥人的王胖子,還有那幾個替我保守了秘密鄰居小孩。
“在想什麼。”
正看著琴發愣的時候,狐狸走過來拍了我一下。
“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回答。
他笑笑,從我手裡按過琴,拍了拍上面的灰:“知道麼,這傢伙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一個女人。”
“哦……”
“那女人曾經也做過這樣的事,為了我。”
心臟不由自主地一緊,我用力看了他一眼。“那女人是誰?”
他看了看我。
繼而眼梢微微一彎,哦呀一聲笑:“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真是小白……”
“日!”
“來日。”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雖然這棟房子看樣子有點回不去。
我忍不住想笑,可是轉過頭一眼看到狐狸身後的鋣,卻突然又笑不出來了。
他站在遠遠的地方,一身的傷,一身的血。
他低頭逗弄著地上的傑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我和狐狸的存在。
不由自主朝前走了一步,脖子上一緊,狐狸的手臂環住了我。
我愣了愣。
想要問他做什麼,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半個身體靠在我身上,他手臂繞著我的脖子,妖嬈慵懶得像個撒嬌的女人。可是滿臉的血滿臉的蒼白和疲憊。
“半年的工資發不出來了,狐狸。”喉嚨口緊繃的感覺漸漸平息後,找才出聲對他道。
“鐵母雞。”
“除非這房子能自動恢復原樣。”我聳肩。
他也聳肩,並且咧嘴笑了笑。
突然間四周的一切土崩瓦解。
而我還沒從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