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毅……”溫格第一次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在風野社圍攻都不曾有過這般情緒的他,彷彿眼睜睜地看著李虛毅被殺死,之後是好不容易重新聚回的穹蒼殿人馬,奔走壓榨,一下子此地就成了荒丘。
不錯,四大刺客之王隱藏在殿堂南北的呼吸聲,已經微有痕跡地被江水逝查探出來,這陣勢,難道不是刺客門傾巢出動,趁著穹蒼殿大勝時刻的未防,一舉掀滅?
種種可怕的後果,如同空穴來風,謹慎如金振遠和金勇,極有針對地撲向邊角的幾人,他們的頭巾遮得很低很低,疑雲重重的此刻,如果李虛毅被擊倒,就算不死,那麼潛在的危險似乎都會極快爆發。
溫格希望這都是幻覺,可溫文的靈犀之瞳在掃掠間,赫然發現此前還被擁堵在臺側的葛浩,像是人間蒸發,一下子就不見了,這豈非是將危險一下子架到了眼前?
李虛毅的後背自然沒有長眼,可他的重瞳赤眸對危險氛圍有著天然的預判,除了聚精會神地應對,便有任何一絲的怯場、分神,趙無痕的刀招都會要了他的命!
他知道,這個以侍衛之名進入視野的男子,對自己的性格、習慣其實熟得都快透了,最重要的,連李虛毅自己的感覺到了,他用劍如此多年,居然發現還是轉出微然的刀式。
劍之道在於誠,任雄劍似是不聽使喚,李虛毅甚至覺得趙無痕的烈焰流觴,將他整個人都圍裹起來,熊熊之火牽連著千萬重刀光與刃網。
修羅刀之上,代表死亡符印的一個魔鬼圖騰,在流觴之芒下,像是復活了一般,伸出邪惡的爪子,這種強大而強吞一切的必殺之勁,魔煞噬魂勁遊轉著竟也退縮了,這到底是什麼功法?
九幽魔珠在關鍵時刻,居然還將他的魔煞噬魂勁反吸過去,單憑仙傲逆鱗氣該如何抵擋?輕元功縱然再精妙,在如此威壓下,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七大神女與幾大殿王已是被隔斷,六劍奴又被遣得太遠,若是換成往常的李虛毅,便是自身都有了退意,可在服用五種浣染水後,七情六慾皆空,面對著刀無痕凌駕於刀式之外的其他誘因,夷然無懼!
“血薦軒轅!”李虛毅將傲劍訣中威力最大、也是禁忌的一招逼迫了出來,吞在肚裡的菩提珠,在淨化了貪念後,使得仙傲逆鱗氣突破了第一重的真實鬥戰力,全然激發出來!
刀之王者與劍之帝者的對戰,一個要當場誅殺,一個是要忍著此前的刀傷挺身一搏,以目前的氣場,自然是前者更勝一籌,刀無痕露出了目空一切的獰笑,有佛家三寶在身,他穩居不敗之地!
“劍道的氣宗?他這不是去送死麼?”青蝶飾出於溫格的再三挽留,是以還在穹蒼殿未走,此刻看到李虛毅驟然而起的劍氣狂瀾,臉色微變,一下子就想起了青塵子描述他爹爹青鋒走火入魔時的情境。
她所見到的情境沒錯,在趙無痕利用“烈焰流觴”將李虛毅焚化成灰之前,李虛毅率先變成了一團魔火,身上精光熠熠,內裡的菩提珠百鍊不化,穩穩地護住其心脈,居然不落下風。
“當年的青鋒與刺客門門主的對決,豈不是像這般存在?但,當年刺客門門主有傷在前,可這次,卻是虛毅元氣未復……”么庭筠喃喃默唸道,彷彿置身於五龍爭食的天陽宮頂。
璀璨如流星卻極快走火入魔的青鋒,是當時唯一戰勝刺客門門主的人即便前者勝之不武。
“《傲劍滄海》中的招式?”趙無痕驚訝已極,修羅刀與任雄劍撞擊在一起,可是,他本來如在意料的刀域並沒有摧毀李虛毅,李虛毅反而以無形滄海的波浪將之一一填補!
這是何等的力量,氣場轉化之間,趙無痕成了海浪上的扁舟,隨時都可能傾覆,不對,詩仙酒印在沒有真的開封之前,就算被嵌在劍鍔位置,也不足如此驚天動地啊?
浩蕩氣出,尊崇天下!
李虛毅的身姿保持不變,可是趙無痕分明傳來了低沉的悶聲,鮮血從唇邊噴薄而出,然後落濺四方,虧得他身上披著用殺戮開光的真佛袈裟,這才沒被重創。
即便如此,趙無痕還像是風箏的線一般,撲飛到了三丈之遠,溫格剛想趁勝追擊時,早有四人飛掠下來,將趙無痕掩護得嚴嚴實實,又一個覆煙丸被捏破,竟被對方給逃逸了。
李虛毅久經磨練,該是何等智謀,自知追之不及,任雄劍還向著趙無痕方向,其實際上卻將先前識破的一位刺客門間隙刀烈,一劍給斬殺成兩半,然後從容道:“雕蟲小技,還想逃跑?”
穹蒼殿底下的眾人,哪裡知道真的刺客已走,緊跟著又聽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