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門的修士都惶恐不已，他們發現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什麼彼岸修士，他們面對的是魔，因為只有在最古老的傳說中，那些恐怖的魔頭才會如此強大，如此恐怖。

青天門問道修士皆滅，蘇瑾轉向兩名大乘修士，他緩緩踏進，青雲子臉上也帶著一絲恐懼，他不明白，強大的青天門，在靈衍大陸也算的是上數得著的大宗，為何會被一名彼岸修士殺伐成這個樣子。

“我殺你門人，恨麼？”蘇瑾站在兩人身前，透過太古大鼎垂落的玄光，淡淡的問道。

青雲子和另外一名的大乘修士沒有說話，但他們何須說話，因為蘇瑾從他們的眼中就能夠看出那恨，拔門滅徒，誰能不恨。

蘇瑾微微一笑，他點頭道“很好，知道恨了，這很好，因為我之前也是一般，你們佔據我祖地時，可想到我族人一樣恨，你們殺我兄弟時，可想到有一日……我也會如此之恨，我恨滔天，殺你解氣！”

蘇瑾要解氣，殺大乘修士解氣，靈衍世界何曾有過這樣的狂妄，蘇瑾是狂徒，殺人的狂徒，殺大乘修士解氣，狂徒中的狂徒，但狂徒真的能殺人，所以……沒有人再覺得蘇瑾很狂了。

世俗見有句話，手起刀落，今日蘇瑾便如此，手起，玄空刃飛射而出，刀落，兩名大乘修士道宮破碎，神祗在慘叫中衰弱。

蘇瑾收手，他沒有殺這兩人，他碎了他們的修為，斷了他們的根基，蘇瑾饒了他們一命。

“殺我，殺我！”青雲子狂叫，他是大乘修士，他秉天地之靈秀，在這天地有缺的世界中，他走到這一步，比之八大世界的聖人又何嘗會弱半分，但此時他只求死。

“你仗勢欺人，仗修為之勢，欺善良孱弱之輩，今日我碎你修為，斷你根基，我不殺你，你境界尚在，當享數千載壽元，所以我要你走……去看著天地，去當這弱者，我讓你們去悟，若有朝一日你們悟得，可再來殺我。”蘇瑾笑了，他碎掉了兩人的修為，從今日起，他們就只是兩個孱弱的老者，他們會老上數千年，直到壽元耗盡。

你們得道時，仗勢欺人，我便讓你們失道時，以弱者的身份再走天下，蘇瑾慈悲？蘇瑾毒辣？皆不是，祖地被佔之仇，兄弟被殺之恨，蘇瑾要那數十名問道修士償了，仇恨償了，但罪還未消，讓這兩人世間千年行走，便是讓他們去消自己的罪。

蘇瑾收起太古大鼎，一把將兩人抓住，他催動山河步，下一息帶著兩人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大城，這是人間之城，凡人之城，蘇瑾要兩人的罪，從這裡贖起。

放下二人，蘇瑾緩聲道“給你們機會，去悟吧！有朝一日，或許你們還有殺我的機會。”

兩人眼中浮現出迷惘，青雲子看著蘇瑾，他忽然瘋了一般的撲了上去，他撕咬著蘇瑾，口中喝罵著“邪魔，邪魔！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蘇瑾不動，任他撕咬，等青雲子累了，蘇瑾才開口道“殺的了麼？”

青雲子楞了，他眼中兩道血淚滾滾流下，血淚不止，不傷及性命，只是悲傷過頭，所以他瞎了。

“師兄！”另外一名老者扶住青雲子，他抬頭對蘇瑾道“佔你祖地，殺你兄弟，是我們錯了，我明白，終有一日，因果得報，卻萬萬沒有想到，這是現世報！”

現世報！今世因，得今世果，今世罪，得現世報，大乘修士，卻動妄心，占人祖地靈秀，大乘修士，何嘗不知道善惡終有報，但他以為報在今後，可今世弟子享靈秀之地福緣，卻沒有想到，今世罪，現世報了！

“有當時，自然有今日，恨我應當，但你們不覺得，最該恨的是自己？”蘇瑾問道。

青雲子身子一震，他忽然伸手抓爛了自己的臉，身邊老者連忙阻止，青雲子卻怒喝一聲“要這臉面何用？不顧修持，不看善惡，結果……卻給宗門招來滅頂之災，沒臉面，沒了臉面！”

兩人失去了修為，卻看的更清楚了，當日種種，現世得報，一切都是因為當日一貪，大乘修士，因這一貪，因沒臉面。

青雲子滿臉鮮血，他看不到，卻準確找到了蘇瑾的所在，他厲聲道“青天門虧欠，今日還了。”

“還了？在你眼中，你的問道修士更珍貴，但在我的眼中，我兄第之命，珍貴萬萬倍，你憑什麼還！？”蘇瑾冷笑，當日種因，今日得果，當日的債，今日……還不完！

青雲子不語，他迷茫了，還不完，還不完！該如何？贖罪！千年贖罪，今日起，兩名老者起身，他們走向那大城，還不完的罪孽，只能去贖！

將近城門，青雲子忽然回頭，他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