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
他的成熟穩重——為她。
“尉遲,你說江婆婆還認不認得我?”急急忙地整理衣衫髮絲,阿棋從尉遲聞儒如水的眸中採察自己。
嗯,額頭還是寬寬的,杏眸還是圓圓的,俏鼻依然挺挺的,紅唇嘛,多了一層豔麗。
“怎會認不出你呢?”柔笑著幫她順一順耳邊的髮絲,尉遲聞儒俊美的臉龐依舊,只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穩重,“你什麼也沒變呀!”
“胡說,至少長了十歲。”講得真是不甘。
“是喔,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老姑娘嘍!”他笑著拍拍她,“棋大老闆,你老人家如今二十有七了,該成親了吧?”
她只朝他皺皺小鼻子,圓圓的杏眸笑咪咪的,卻不肯回答他。
笨尉遲!
她為何要回京城?還不是為了正大光明地嫁給他?
這十年,她與他依然是手牽手的純情男女,除了偶爾的親吻與擁抱,她與他從未曾更進一步過。
因為,她想爭一口氣啊!她想以未婚姑娘的身分,登上書市的最頂端,成為操縱書市興衰的掌控者。
想法雖偏激,她偏要堅持下來。
尉遲從不阻止她,反倒是全力地支援她。甚至為了避嫌,他的居處與她的隔得遠遠的,夜晚從不單獨相處。
有時,她睡不著,偷偷跑去找他,貪睡在他懷中,清早醒來,她還是在自己的房中。
別的男人如何她不知,可她卻知她的尉遲為她守身如玉,甘當苦君子。
這樣的男子她再不珍惜!再拖延他的青春,真的要被老天罵了。
所以。十年後的今天,她終於要緣了!
而且她嫁得心甘情願!嫁得心滿意足。
“你再說一遍。”
圓圓的杏眸微微眯起,十年的磨練不是假的,所有的精光瞬間盡悉隱起。
“呃,小的、小的是紅袖樓二掌櫃,昨夜尉遲公子前去捧場,喝得太多,便留宿了一宿。”冷汗,悄悄滑下後背,彎腰陪著笑臉的中年男子,有些膽顫心驚。
天啊!怪不得眼前的女子能掌控大明書市,那氣勢、那眼神,果然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哦,留宿一宿便留宿一宿,不必勞煩二掌櫃親自前來送信。”柔柔的話語,聽不出一絲火藥味。
“可、可是——”這位二掌櫃面有難色。
“有事您儘管講。”輕輕拈起一隻上好的瓷杯來,她隨意欣賞著。
“那小的就明說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昨日尉遲公子在紅袖樓宴客,喝得興起,便請了咱們樓中一位紅牌姑娘作陪,並歡度了一夜春宵。今日醒來要結帳,才知未帶現銀,所以公子命小的前來貴府帳房支銀結帳。”
呼,總算背完了!
“原、來、如、此、啊!”輕輕柔柔的聲音一下子咬牙切齒起來,圓圓的杏眸危險地一眯,手中賞玩的瓷杯重重往桌面一放,砰的一聲,幾乎將那位二掌櫃嚇昏過去。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苦命的二掌櫃幾乎要哭出來,“這銀子咱們不要了,不要了!小的這就回去,親自將尉遲公子送回府上!”
說還沒說完,他抬腳就想逃。妒婦最可怕喲!
“站住。”清清雅雅的柔音,偏含了十分的氣勢,一下將那位蠢蠢欲逃的二掌櫃壓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小、小姐有話請講。”嗚,為了賺十兩銀子,被這麼驚嚇,值得嗎?
“你說我們家尉遲昨日在貴處大宴好友?”
“是、是。”
“但不知所請何人?”
“有聶府兩位公子,還有劉大將軍,其他幾位小的不識。”嗓音有點抖,腿也有些抖。
“那昨晚有幾人喝醉留宿呀?”
“僅有尉遲公子一人。”他聲音愈來愈小。
“那找了幾位小娘子呢?”
“一、一位而已。”一位已這般了,若說找了幾位不得嚇死他?
“才一位呀!”有些失望地嘆一口氣,吹吹剛染上粉嫩迎春花汁的手指甲,她問得更加漫不經心,“那位小娘子年方几何呀?”
“一八、二八芳華。”
“哦,是嗎?”伸指壓一壓鬢角的玉釵,阿棋笑得甚是輕柔,“模樣挺俊的吧?”
“天下無雙,不、不,比不過小姐您一根手指頭。”他還是捧一捧眼前這位比較好。
“大膽的奴才!爾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