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之人竟是四皇子殿下!多謝殿下寬待,本是舍妹御下不嚴致殿下受驚,您卻處處維護舍妹名聲……思遠實在慚愧。”
趙禮有些懵,什麼莊貴?自己明明在套近乎,莊思遠怎麼又反過來告罪了?
他慢慢消化了一點兒,猶疑地問道:“你是說……那天撞上來的小子是令妹的下人?他們本來就認識?”
“正是。”楊昭一臉沉痛,“莊貴驚了貴人的馬,府中本欲嚴懲,可舍妹心軟為其求情,最終念在莊貴已受傷的份上,只罰了他半年月列。”
趙禮:“……”
他明明記得當日莊敏靜與那受傷的小子一副萍水相逢的模樣,哪怕是後來幾次相遇,莊敏靜明知他誤會,卻也從未澄清過。想到此處,趙禮頓時生出一種被人戲耍的憤怒!
楊昭見趙禮笑容稍僵,心知對方已生不滿,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並未冤枉莊敏靜,那天衝撞趙禮之人不但是她手下,還是她所經營的隱藏勢力送入府中替她辦事之人,更是受了她地指使故意碰瓷。
一切的一切,都在莊敏靜算計之中,她早欲與趙禮結識,只因趙禮母族強勢,是除了太子以外最有機會登上龍座的人,而太子卻已有了太子妃。
楊昭無需全盤告知,只需透露幾分,埋下一種可能。
趙禮勉強笑了笑:“無妨,不過無心之失。”他示意莊思遠坐下,卻沒了聊天的心思,隨意敷衍了幾句便假作有事先行一步。
等他離開,俆妙君與楊昭對視一眼,都明白這位四皇子心裡怕是中上草了,如果初見並非他想象中美好,他還會對欺騙過自己的女人一往情深嗎?
等楊昭一行到了虎峰苑的莊子上已是未時,日頭正盛,太子擔心他被曬出個好歹忙將他迎入莊內。
進了院中,太子見四下無人,半開玩笑道:“四弟方才臉色不好,一來就躲在屋中不出,也不知誰給了他氣受。”說著,懷疑地打量著莊思遠。
楊昭知道太子聽說了他與四皇子在茶棚中相遇之事,又清楚太子與四皇子私下不睦已久,心中並不擔心,只做無辜道:“何人如此大膽?”
太子見他如此,心中得趣,一下子笑了出來。
因顧及他一路舟車勞頓,太子並未多說,讓他先去房中歇息片刻,到晚間再過來,這會兒人還沒齊,等各家子弟都來了還會辦一場文會,莊思遠文采平平雖不用下場,但湊個人氣還是需要的。
楊昭陪著俆妙君在房中歇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有內侍請他去藤園,說是文會已佈置妥當,楊昭一面更衣一面想著稍後的計劃,笑道:“今天上午才給了趙禮會心一擊,這麼頻繁又要來一下,我這心裡都有些不忍。”
“唉……世子就是太過良善,可天意難違……”俆妙君再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兩人到了藤園,各家子弟正把酒清談,此時園中蘭花空幽,難隱其香,太子即興道:“不若本次文會以‘蘭’為題,勝者孤便贈他這把太古霜紋劍。”
夏國尚武,哪怕是純粹的文人也懷有仗劍江湖的情懷,太古霜紋劍乃是前朝開國將軍的隨身配劍,因此太子話音一落,眾有才之士莫不興致高漲,紛紛沉吟思索。
此時院中之人除去皇室勳貴,餘下皆是素有文名的年輕一輩,文會作詩早就習以為常,各家子弟你一首我一首,將氣氛烘托得十足熱鬧,最終,新晉探花以一首《春蘭》力壓眾人,拔得頭籌。
探花郎雙手接過太子賜予的寶劍,強忍內心激盪,正欲言志,忽聞榮國公世子幽幽一嘆:“唉~~~~~~~”
幾許婉轉,幾許柔腸。
探花郎:“……”
他被噎了下,本想假作未聞,卻聽太子問道:“思遠為何嘆氣?可是對文會結果不滿?”
楊昭明白太子故意逗他,立即搖頭:“臣文采平平,怎敢點評諸位先生大作?只是忽然想到去歲端午家宴時,舍妹所吟的一首詠蘭詩。”
聽得此言,同桌一直悶頭喝酒的四皇子,猛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