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充滿歉意地看著張秀才,小聲道:“先生。”
“什麼流言蜚語?那可是有人親眼見著她被一群山匪給擄走了!”馬氏扒拉下聶向文的手:“再說了,你娘我也沒有信,這不特意來找親家求證嗎,哪知道秀才公連讓我見一面都不許……嗚嗚……”
馬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道:“我苦命的兒啊,這張家是想故意坑你啊,想讓你娶個破鞋啊,嗚嗚……”
“你——!”張秀才怒不可遏,幾欲吐血,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附近不少人家都被悄悄推開了院門偷看,此時也被馬氏的驚天豪言給震驚了,這……秀才公的閨女,莫不是被……
“你、你汙言穢語,血口噴人!”張秀才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旁邊的老僕忙上前攙扶,一臉氣憤地罵道:“你們少在那裡胡說八道!聶公子,你也是讀書人,難道不知女子的名節有多麼重要?”
聶向文一見他,心中一驚,可轉念一想,他可是看著張元彤坐馬車走的,她還能從十幾個人手底下跑了?再者說,張秀才之前百般推諉,又怎麼可能沒有問題?何況他娘聲音這麼大,張元彤要真在屋裡,估計早就被吵出來了,這老僕,多半隻是回來報信的。
想到此處,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先生,請您原諒我娘,她只是心疼我。”說罷他做出一副心痛又憐惜的表情:“就算、就算元彤妹妹真的……真的遇上了不好的事,我也絕不嫌棄她,我……”
“你敢!”馬氏猛地從地上跳起:“你要是敢娶這個不乾不淨的破鞋進門,我、我就撞死在你面前,說著就往木門上衝。”
聶向文慌忙抱住馬氏的腰,哀聲道:“可元彤妹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是受害者,若再讓她承受第二次的傷害,我又於心何忍?”
“你要娶就去娶,以後別再喊我娘,別再認我,你不讓她受傷害,那我呢?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是讓你娶個不乾不淨的破鞋來招人恥笑的嗎?!”馬氏奮力掙扎,眼看聶向文就要拉不住。
“我……我……”他心一橫,放開馬氏再一次跪在張秀才身前:“先生,是我對不起您,對不起元彤妹妹,您要怪就怪我吧,我……不能看著我娘不要性命,我願意納元彤妹妹為妾,定會好好待她!”說完“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他一面演戲,一面想著張元彤名聲已毀,給自己做妾已是高攀,又想到她那弱柳扶風的姿色,一個啞巴在床笫間想必別有妙處,下腹隱隱升起了一團火。
“兒啊,我們怎麼那麼苦啊……”馬氏似乎絕望一般,又癱倒在地上。
母子倆你來我往間,竟坐實了張元彤失貞一事,此時院門外已圍了不少人,他們見聶向文如此重情重義,心道:不愧是讀書人,這被糟蹋過的女子連鰥夫都不肯要,他大好的前程竟還願意將人納回家,真是高義。
於是有人勸道:“聶二郎,你這心是好的,可……張家閨女被山匪給擄走也不知還回不回得來,不若早些告訴里正,先救了人再說。”
“是呀,秀才公,您也別為難聶二郎了,這事您實在不該瞞著——”一個長臉婦人突然止住了聲。
屋門前,出現一道娉婷身影,她逆著光,影影綽綽彷彿月中仙。
有人將油燈提得高了些,火光映照出她的容顏,只見她黛眉清目,瓊鼻櫻唇,此時面色霜白,兩行清淚自臉頰滑落,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惜。
俆妙君渾身是戲,那眼中似悲似怨似委屈似不可置信,那淚水似痛似苦似悵然似傷心欲絕,她當然不會早點出來,來早了,還怎麼讓這對母子加戲?
正在嚎哭的馬氏生硬地停了哭聲,驚道:“你怎麼在這兒?”
聶向文心中一跳,暗叫不好!
只見張秀才冷笑幾聲:“好好好,我真是教了個好學生,結了個好親家!我到要問問你們,我女兒不在家中又應在何處?方才我已告知她身體不適,不易見人,你們非要糾纏,甚至……甚至汙衊那等汙糟之事!那報信之人也是奇了,他既見元彤被擄走,為何不上報里正,為何不以救人為先,反倒上你家搬弄是非?”
馬氏被問得傻在當場,二郎不是說他都安排好了嗎?
張秀才見馬氏一掃之前囂張,垂頭喪氣,啞口無言,又見幾個嘴碎的村人目光躲閃,他心中閃過報復的快意,又對聶向文橫眉怒目:“你一介讀書人,不問真相原由,任憑你娘胡攪蠻纏,裝得一派君子之風,話中卻處處造謠詆譭,口口聲聲‘不嫌棄’,我好好的女兒,用得著你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