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長凳又硬又涼,俆妙君是被硌醒的,睜眼的瞬間,她就察覺到些許異樣,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很難形容,腦子裡莫名的暈眩,但很舒服,像大海的潮汐,又像天邊的雲捲雲舒。
她覺得身體輕了許多,體內湧動著一股陌生的力量。
俆妙君努力地調動這股力,忽然間,紛雜的情緒向她席捲而來,有恐懼,有慌張,有嫉妒,有不安,有志得意滿……它們交織成一張網,鋪天蓋地籠罩住她。
就像被一千個小人圍堵著碎碎唸叨,俆妙君煩得不行,內心呵斥:走開!
很快,又恢復了寧靜。
她從長凳上坐起來,回想著剛才的體會,那應該是一種異能,一種能感知他人情緒的異能,究竟是什麼呢?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俆妙君收回了發散的思緒,佯作剛剛醒來的樣子,迷茫看向了門口。
王峻峰一臉疲憊地走了進來,他見許淳醒了,先是一喜,又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歡喜就淡了三分,板著臉說:“小淳,你怎麼會突然暈倒?”
他有些懷疑許淳是不是在刺激之下覺醒了異能,要知道,異能通常是在情緒起伏比較大的情況下甦醒的。
俆妙君神色幽怨,眼淚奪眶而出,學著言情小說裡的苦情女主負氣道:“你還來做什麼?你不是都和女神雙宿雙棲了嗎?我被周蕊蕊他們欺負也不是一兩天了,你哪次關心過?”
王峻峰一愣:“他們欺負你?”
“你當然不知道了,整天像條哈巴狗一樣圍著郭儷打轉,哪裡肯分心來看我一眼?”俆妙君擦了把眼淚,譏諷地說:“是呀,他們都欺負我,你還打算護著他們嗎?”
許淳陰陽怪氣的態度讓王峻峰非常不快,逃亡以來,她總是哭鬧不休讓他厭煩,而郭儷每每善解人意地安慰他,讓他原諒許淳的嬌氣,但如今世道成了這樣,哪裡還有餘地容許她嬌氣呢?為什麼她就不能像郭儷一樣體諒他揹負的壓力呢?
這段時間,他只有在郭儷那裡才能得到一絲安寧,又怎麼能怪他親近對方?
何況,郭儷擁有空間異能,那是非常稀有又重要的異能,他不可能捨棄。
但在他心裡,清清楚楚地知道許淳才是他女友,他沒打算拋棄她,哪怕剛才一時腦熱和郭儷吻上了,他也沒想過真的要做什麼。
每個男人都有一個不可觸碰的夢,當她降臨時難免會失控,可他明白自己的責任。
至於許淳說自己被欺負……他不太信,就算那群人再看不順眼許淳,也不敢欺負到他女友頭上吧?說難聽點兒,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再說了,剛才郭儷幫忙問過,周蕊蕊是和許淳吵了幾句,但許淳之所以暈倒跟周蕊蕊沒關係,他又有什麼理由趕人家走?
仗著異能就輕視他人性命,因為一點小事就罔顧他人生死,這種事他王峻峰不想做。
他不想和許淳分辨,於是轉了話題:“小淳,你這次醒來身體有沒有變化?”
“什麼變化?”俆妙君頭轉向一邊,也不看他,賭氣道:“難不成還變成了喪屍?那沒有,抱歉,讓你失望了。”
王峻峰又氣又無奈:“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你也配?”
“……”
王峻峰氣許淳不識好歹,本打算扭頭就走,可見到她臉頰殘留著淚痕,單薄的身子彷彿一碰就會碎似的,他的心又軟了下來。
許淳剛沒了父母,把他看得緊些也正常,這正說明她愛他不是嗎?算了,何必跟她計較?於是王峻峰緩聲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腦子糊塗,其實我跟郭儷真的沒什麼,那……只是一個意外。”
王峻峰就差指天發誓:“今後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多考慮你的感受,和她保持距離,至於周蕊蕊他們……末世生存都不容易,現在我有能力,能多照應就多照應吧。”
見許淳還是不說話,他遲疑片刻橫下心道:“如果你一定要趕周蕊蕊她們走,我照做就是了,只要小淳高興。”
“不用了。”
王峻峰一喜,就聽許淳繼續說:“要做什麼隨便你,不用來問我,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互不相干。”
“你什麼意思?”王峻峰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五個字。
“聽不懂?意思是我們分手了,ok?”
王峻峰怒極反笑,他潛意識認定許淳只有他可以依賴,不論他怎麼渣她都不會離開,因為他有異能,末世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許淳一個普通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