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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全文終

,不用問,自是七出中的‘淫’了,但淫乃敗壞道德、破壞倫常、混淆家族血脈之罪。你說,陳桂月犯了哪一條?她本無罪,反觀你們,竟欲將人沉塘,你們有什麼權利動用私刑?!”

“所謂法理,遵法才有理,瀘縣縣令是非不分,斷案不善,無視律法,諂媚輿情,就這般庸才,也配為官?也配受百姓讚譽?”

劉孝想要辯駁,卻找不出律法中任何一條來指責陳桂月,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

“當然,法理之外還有情理。”

“對、對,陳氏是無辜,可她卻招致風言風語敗我名聲,我娘只是心疼我,是拳拳愛子之心,一切都情有可原啊!”劉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喊道。

“那此事換了你娘呢?或者,若你有子女,換成是你女兒呢?你也能忍受她們被如此對待?”

旁聽百姓紛紛思忖,原本還覺得劉孝一家可憐,此時也不那麼得勁了。若真換了親孃或女兒,他們感激相救的恩人還來不及,又怎會怪到自家人頭上?

“於法,方才我已分辯,你們毫無道理。於情,你說你靠自己得中秀才,但若沒有陳家相助,劉家連祖宅都快丟了,賣宅子換了銀錢又能供你多久?是陳桂月的嫁妝讓你衣食無憂,安心備考,可你竟毫不感激,只計較對方商戶女的身份!”

“當初,是她逼迫你娶的麼?你既娶了,就不要諸多埋怨,陳家供你讀書,陳桂月替你伺候老母,本無愧你劉家。可待你考上秀才,你娘竟百般磋磨於她,良心何在?公道何在?至於納妾一事,不是你娘寬裕,而是此前你未有功名,你娘不敢惹怒陳家罷了。說來,若無陳家相助,你連媳婦都娶不上,談何納妾?”

太子忽然冷笑道:“你難道不奇怪,陳桂月被救一事緣何被人誤傳,鬧得沸沸揚揚?你們母子再瞧不上她,也不願辱及自家門風吧?又是誰最想她死呢?”

劉孝猛地抬起頭來。

太子逼問道:“劉家既不佔法理,又不佔情理,如此,你還自認有理嗎?!”

堂上寂靜,劉孝啞口無言。

太子低低一嘆:“兩百年前,朝中有女官,寡婦可再嫁,民間女子雖說依父母之命,可極少盲婚啞嫁。那時候,多少才力華贍,仙姿獨秀的女子被世人稱頌?不過歷經一個北盛朝,世風竟淪落至此。皇上一直希望破除舊弊,可你們卻困守糟粕禍亂常綱,這難道是讀書人應有之義?”

“讀書人,首重品性,再次才學。你劉孝,若真擔得起一個孝字,又怎會遇事不加規勸,不問曲直,任你母親惡言相逼,意圖殘害人命,最終害她來這公堂上遭罪?”

話已至此,百姓們再蠢也知劉孝所行不妥,民眾輿論需要引導,此前,他們被讀書人引導,被縣令引導,被世情引導,如今,太子將一切掰開揉碎了講給他們聽,孰是孰非自由心證。而歷朝歷代太多故事教會他們,哪怕筆下有乾坤,只要心中無德,就不配受人尊敬!於是,他們看向劉家母子,也不再友善。

太子視線越過劉孝,掃向堂中官吏,道:“情與法,我都講了,至於制,那便要上朝再論了。”

府尹心下雪亮,此案追溯根源,乃是由商籍後代不可參加科舉而起,太子所言,多半為此。

公堂之上,陳家人感激不盡,此時誰都明白,這位忽如其來的辯護人身份貴重,陳家的官司贏定了。果不其然,又經幾番問答,府尹最終判了陳桂月與劉孝和離,劉家返還陳家全部嫁妝,劉母誣人清白又妄動私刑,罰鞭笞一百,且又因劉孝德性有虧,受恩不報,縱母逞兇,故革去秀才功名。

聽得判罰,劉孝一頭栽倒在地,唾液橫流,劉母痛哭不止,悔不當初。

離了順天府,俆妙君擔憂道:“此番出頭,回宮後可會被父皇訓斥?”

“父皇命我多體察民情,何況商籍及女子地位,本就是父皇著力準備改進之事。此前時機不成熟,而今我朝修養數十年,國富民豐,有些事,也能動上一動了。”

“那,你這般干涉刑名,御史不說嗎?”

“都是手下敗將,何足懼哉?”

“……”

“那,母后呢?”俆妙君低聲問。

“你其實是想問這個吧?”太子笑道:“放心,母后會裝作不知,而且我已說服她今後不納人了,你猜她怎麼回我?”

俆妙君懷疑地看著他。

而遠在億萬小界之外,一處洞天福地內。

俆妙君撞見楊昭正對著輪迴鏡笑意溫柔,此鏡可入輪迴,改天命,本不可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