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走了餘音,萬籟俱靜。
漢部的人下意識地望向黎,就連昊也有幾分意動,眼神心虛地閃了閃,他知道這樣做很慫,但月只是漢部中的半獸人雌性。
在如今的獸人世界,雌性的地位遠不如雄性,如果犧牲一個雌效能換來隊伍的平安,他覺得這是比劃算的買賣。哪怕月有著不錯的戰力,又是名很神奇的醫,可除了她,漢部還有七八位醫,月並非無可或缺,更何況獷不過是看上了月的醫術,想必會善待她。
但月是黎的雌性,他不能代表黎承諾。
“那你們就死吧。”黎這樣回答。
眾人俱都一愣,不等獷開口,漢部中一位身材瘦小的獸人急道:“你、你怎麼能這樣自私?圖騰之力庇護著你,祖神眷顧著你,可你竟然不願意為部落做任何犧牲?梟部只不過想讓月成為他們的醫,又不是要她的命,難道你寧可看著族人去死?”
“哈哈,說得是啊。”獷在一旁幫腔:“看來還是有明白人。”
楊昭看也不看小個子獸人,輕蔑地說:“如果族人都像你一樣,死了又如何?活著也不過是浪費生命。”
“你——!你看大家會怎麼說吧!”
“你們呢?你們也這樣認為?”楊昭轉頭問其餘的人。
絕大多數人迴避他的視線,儘管不少人剛剛受過月的救治。
他們雖不喜小個子獸人的話,但和昊卻有著同樣的想法,他們認為這樣是對漢部最好的選擇,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人敢直視月,離她近的人甚至忍不住挪開一些。
而月,彷彿不知道自己就是風暴的中心,依舊波瀾不驚地站在原處。
楊昭看著這一幕,嘲諷地笑了:“漢部完了。”
“……什麼?”昊低聲問,他不是沒聽清,而是沒明白黎的意思。
“漢部永遠沒有崛起的希望,既然遲早會被棲部奴役,又何必抵抗呢?想要活命還不簡單,只要我們都投了棲部,也就和梟部一樣受棲部庇護,同樣是狗,既然在一個陣營,想必梟部也會對我們高抬貴手。”
“你說什麼!?”兩部人齊齊色變,黎的話簡直踩在他們心上。
“我說錯了嗎?曾經強盛的漢部,如今只能靠犧牲雌性來換取苟且偷生。”楊昭大聲斥道:“你們還好意思提到祖神?等你們迴歸大地,有什麼臉面對漢部過往的英雄?!”
不少人臉色又白又紅,他們心中憋著氣想辯駁,可面對黎擲地有聲的話,他們半個字都說不出,又聽黎道:“阿月是我的雌性,是我最珍重的人,想帶她走,除非我死了。”
“而你們,早已被恐懼磨掉了血性,我還不知道,漢部的雄性竟然都死絕了!”
“阿黎,你……”昊想說什麼,可心裡就像被烈火焚燒似的難受,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英勇的戰士,可,百年之前,漢部的戰士們,真的會犧牲雌性嗎?
當然不能!
這時,隊伍後方有人喊道:“阿黎說得沒錯,我們漢部的雄性,都死絕了。”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人竟然是昌,只見他面色蒼白地靠在牛車上,嘴角輕扯,眼神中滿是嘲諷。他們忽然想起來,昌的阿姐同樣是獸人,但十年前被棲部來漢部收鋼石的雄性看中,面對族人的壓力,他的阿父阿母只得將女兒送走,聽說不到兩年就沒了。
昊的臉色爆紅,他真的錯了嗎?
內心的拷問鞭笞著每一個漢部的族人,獷見他們半天沒動靜,於是說:“怎麼?還沒商量好,不過一個雌性而已,還是說,你們願意為了她去死?願意為了一個雌性,和我們梟部為敵,挑釁棲部的權威?”
“不,我們不想開戰!”小個子獸人衝上前來,對著黎吼道:“你想害死我們嗎?”
說著,推了月一把,惹得俆妙君冷冷看過去。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黎單手拎起來,只聽對方冷冷道:“你聽著,你要做狗沒有人攔著你,但你再敢碰阿月一根手指頭,我會讓你連狗都做不成。”
楊昭鬆手,小個子獸人摔倒在地,眼裡又恨又怕。
楊昭根本不睬他,背對著眾人道:“百年前梟部不過是漢部的附庸,如今漢部衰落他們便換了一個主人,過去的蟲子現在也能如此輕辱你們?你們真的能忍受?我以為漢部只是沉睡,總有醒來的一天,可你們只會妥協,總是畏縮退讓,漢部根本沒有未來,我再問你們一遍,漢部的雄性都死了嗎?!”
“沒有!”昌大喊道。
“我、我也不想讓阿月離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