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倚舷而坐,既無櫓獎,也未見他有操舟舉動,但小舟駛行的速度卻十分迅捷,待我起疑想跟蹤上去看看,小舟已駛入蘆葦深處不見了。”
海雲駭然道:“這麼說,那人的武功修為只怕不是‘高人’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冷朋道:“藉內力摧舟,並不困難.但要象他那樣悠閒從容,行若無事。世上卻沒有幾個能辦到,那人的內功修為,至少不在我之下。”
說到這裡,微停了片刻,又道:“過了幾天,旁晚時分,我偶由東岸荒野間經過,忽然嗅到一股使人嘔心的腥臭氣味,一時好奇尋去,發現鄰近湖濱,有一棟新搭建的茅屋,那惡臭氣味就是由茅屋中透出來的。屋外正匯聚著成於累萬的蒼蠅,繞屋飛旋,振翼之聲有如雷鳴,卻不得其門而入。”
海雲訝道:“屋中莫非有腐屍之類穢物麼?”
冷朗道:“起初,我也是這樣猜想,總以為茅屋中必有腐屍腥物,以致招引來許多逐臭的蒼蠅,正想入屋檢視,那茅屋的門窗突然一齊啟開了。”
海雲失聲道:“啊——”
冷明接著道:“門窗一開,成千累萬的蒼蠅立即飛進茅屋內,但過了沒多久.那‘嗡嗡’的振翼聲音卻越來越低弱,最後終於完全消失了。這時,茅屋內卻大步走出來一個人。”
海雲道:“就是老前輩在湖中遇見過的那個怪人?”
冷朋道:“不錯,就是他。可是當他剛從茅屋內走出來的時候。我並沒有認出是他。”
海雲道:“他已經改了換裝束?”。
冷朋道:“不是改換裝束,而是根本沒有穿衣服。”
海雲張了張口,卻沒有再追問.他看得出來,冷朋這話,絕非玩笑。
冷朋深吸一口氣,滿臉凝重的接道:“他赤身露體,混身一絲不掛,但身上塗滿了奇臭無比的穢物,移步之間,臭氣隨風飄散。中人慾嘔,我若非及時屏住呼吸,險些連隔夜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
海雲忍不住了,詫問道:“他這樣滿身塗臭,是在弄什麼玄虛?”
冷朋沒有回答,卻繼續說道:“我隱身暗處,見他一直走進湖水裡,一面洗滌身上穢物,一面口裡哼著小調,顯得十分愉快的樣子,待身子洗乾淨了,又回到茅屋,不久,穿好衣服,掩門而去。他穿上了衣服,我才認出他就是前次在湖中遇見的人。”
海雲道:“老前輩可曾現身和他相見?”
冷朋搖頭道:“沒有。當時我並不急於知道他是誰,只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在茅屋裡幹了些什麼?等他一走,便悄悄潛入茅屋檢視——”
海雲脫道:“看見了什麼?”
冷朋緩緩道:“茅屋中別無陳設,只有一張草蓆和一隻瓦罐裡盛著糞便和爛魚,臭不可聞,草蓆上卻落滿了死蒼蠅,此外,什麼也沒有了。”
海雲愕然道:“他用穢物塗身,難道就為了要弄死那些蒼蠅?這個人難道是個瘋子?”
冷朋道:“不!他一點也不瘋,而是在苦練一種詭異的武功。”
海雲一驚,道:“他用蒼蠅練武?”
冷朋道:“正是。我仔細檢視過那些蒼蠅的屍體,每隻都被鋒刃由頭至尾劈成兩半,成千累萬雙死蒼蠅,無一例外。”
海雲駭然道:“這是一種劍法麼?”
冷朋道:“他或許用的不是劍,或許是使用一柄極薄板銳的小刀……但無論用的什麼兵刃.要在短短時間內,將千萬只飛動的蒼蠅劈為兩半,據我所知,天下只有一個人做得到。”
海雲憶道:“是誰?”
冷朋道:“劍組詩狂杜老兒。”
海雲道:“他不是劍絕詩狂?”
冷朗道:“當然不是。但此人若也用劍,其劍法造詣絕不比杜老兒遜色,所以我說他是個‘難纏的高人’。”
海雲怔了怔,道:“老前輩看見他佩劍沒有?”
冷朋道:“沒有。他胸前只有一條兩端尖細,形如長梭的鐵棍,用煉子緊在脖子上,那東西不象刀也不象劍。”
海雲忽然興奮的道:“那株茅屋可能就是他的家,老前輩是否還記得那茅屋的位置?”
冷朋搖搖頭道:“我曾在茅屋附近守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從此沒有再見他回去過,可是,我總覺得地並未遠去,一定還在附近。”
海雲道:“老前輩放心去吧!咱們和他素昧平生,無怨無仇,即使他來了,晚輩以禮相待,對他客客氣氣,諒不致有什麼危險。”
冷朋沉吟了一下,道:“大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