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人傑聳聳肩道:“老爺子一定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你老人家請仔細想想,如果那東西在我手中,白玉香會只取鐵皮衣放過它麼?”
不老公公怔了半晌,道:“這麼說,我老人家竟是白跑一趟了!”
譚人傑陪笑道:“老爺子萍蹤俠影,難得蒞臨,縱然不為‘鐵皮衣’,也當常來盤桓,讓咱們稍慰渴慕,請領教益。”
不老公公擺手道:‘好啦!好啦!這一套虛情假意,我老人家聽了就混身難受。東西既然不在,咱們還得趕回去告訴杜老兒,另想辦法。”
說完,開啟書房門,大步跨了出去。
書房外便是客廳,廳中擺著一桌豐盛的酒席,由謝管事陪著海雲,正在飲酒閒談。一見房門開了,兩人連忙都站起身來。
不老公公沒精打彩地向海雲招招手,道:“別吃了,咱們走吧!”
譚人傑尾隨追了出來,挽留道:“老爺子何必這樣性急?天晚了,好歹歇一宵,明早再走也不遲……”
不老公公話也懶得多說,帶著海雲徑自出廳而去。
譚人傑和謝管事苦留不住,只得恭送到莊門口,借了兩匹好馬,眼看著老少二人上馬繞過了山腳,才回身折返廳上。
席間酒菜大半都未動過,譚人傑自己滿斟了一杯酒,長長吁了口氣,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謝管事趨前低聲道:“莊主,眼前雖然瞞過了,還須防他們再來。”
譚人傑笑道:“不會的,老頭子已經相信鐵皮衣失竊,現在他正急著去尋‘龍鱗氅’,不會再來惹厭了。”
謝管事訝道:“龍鱗氅?”
譚人傑點頭道:“老頭子原是宮中太監出身,所以我故意露‘鐵皮衣’和‘龍鱗氅’都是御用寶物,他果然信以為真。”
謝管事洩道:“世上是不是真有一件‘龍鱗氅’呢?”
譚人傑大笑道:“誰知道?連我也只聽說過這名字,焉知不是因為有了‘鐵皮衣’,才附合捏造出一個‘龍鱗氅’來。”
接著,又低聲吩咐道:“莊中戒備安排,你可要多加註意,各處火器和埋伏,也要仔細檢查一遍。老頭子不來,可能會有其他對頭潛來窺伺。”
謝管事應道:“屬下自會謹慎,也請莊主多多珍攝……”
譚人傑截口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反正我不會虧待你們父女就是了。”
連飲數杯,轉身回到書房,隨即掩上房門,並且加上門閂。
謝管事望著房門,不禁輕嘆了一口氣,感慨的道:“五十出頭的人了,還幹這種舔不知恥的勾當,唉——”搖搖頭,黯然而去。
那譚人傑靜立在門後,直到謝管事去遠了,才冷笑一聲,舉手向牆上一幅“寒江垂釣圖”按去。
他先按書中漁翁的頭部,然後順序再按“船舵”和“山石”,最後又向桂圓輕輕拍一掌。
只聽“掙”的一聲響,那圖中漁舟的船篷,忽然自動掀開,露出一粒紅色圓珠和一個鑰匙孔。
那紅色圓珠並非按鈕,而是一柄精巧的鑰匙尾端。
譚人傑抽出鑰匙投入孔中,輕輕一轉,對面那列書櫥便緩緩移開了。
書櫥下的暗門,通達壁內一間華麗的密室。
譚人傑由暗門進入密室,笑著說:“小白,你該怎樣謝我?”
第四十一章 敗興而退
室中紗罩香籠,錦榻橫陳,繡花被,鴛鴦枕,四壁嵌著玻璃鏡子,椅墊床褥上,滿繡著栩栩如生的“春宮秘戲圖”。
看來這是間“藏嬌”的金屋,但睡在錦榻上的卻不是花朵般動美嬌娘,而是“粉魔”白玉香。
白玉香只穿一件銀光閃耀的。緊身坎肩背心”四肢都裸露在間花被外,頭髮居然挽了個鬆鬆的宮會,肌膚居然細嫩宛如女子,臉上居然也有幾分俯懶的“嬌態”。
但他那“矯情”之態,並非為了取媚,卻是為了左邊手臂上的劍傷。
不知是否因為受傷失血的關係,白玉香的臉色一片蒼白,神傷也流露出萎頓,看見譚人傑進來,他只是悽然一笑,無精打采的問道:“老不死已經走了麼?”
譚人傑得意地笑道:“他聽了我的話,深信不疑,連酒也顧不得喝,便匆匆走了。”
一面說著,一面挨近塌邊坐下,用手輕輕撫著白玉香的傷臂,無限愛憐地問道:“小白,傷口好些了沒有?還疼不疼””
白玉香搖搖頭道:“疼倒不怎麼疼了,只是有些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