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眼看歐陽王嬌已經落在下風了。
但柳天鶴側目而視,抱著兩臂閒作壁上觀,不但毫無出手相助的意思,臉上且浮現怡然的笑容。
章冰岩一直對柳天鶴十分忌憚,逐決心儘快解決了歐陽玉嬌,然後再合三人之力,對付柳天鶴。
意念及此,殺機頓起,口裡一聲大喝,突然挫腕招,斜退了半步。
這一聲大喝和突然撤招,正是他們師徒三人之間的暗號。果然,他喝聲一出口,兩名中年漢子同時,頓足騰身,人鉤合一,化作兩股銳利的光影,電制般向歐陽玉嬌凌空撲擊而下。
雙人四鉤凌空下擊,宛如兩道利剪由上向下絞切,又像一對飛天蜈蚣的巨鉗分襲合圍,陣中人無法硬接空中的攻擊,只有後仰和側腿二途可循。而章冰岩的兩柄利鉤,卻正好在旁邊等著,對方一動,殺手立至,令人防不勝防……這在“蜈鉤陣法”,中有個名堂,叫做“滿天彩虹遍地砸,縱或不死也坍皮”。
章冰岩名號“飛天斷魂鉤”,在師徒王人聯手合擊之下,這一招“滿天彩虹,”不知毀過多少武林高手,此時施展出來,陣中的歐陽玉嬌果然有些手忙腳亂了。
只見她舉起玉如意橫護頭頂,上身微仰,一邊向後退了兩三歲,整個下盤空門大露。
章冰岩心裡暗喜,一擺雙鉤,探身而上,鉤鋒疾掃歐陽五嬌的腿彎。
招已出手,才低聲喝道:“大嫂當心了。”
說時遲一那時快,眼看鋒就要掃中,歐陽王嬌突然咯咯一笑.玉如意向下一沉,“叮噹”兩聲,封開章冰宕的雙鉤。同時左手揚起那條紅綢巾,迎著凌空飛下的兩名中年漢子輕輕一抖。
那兩名中年漢子正全力下撲,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兩個人竟像兩截被鋸斷的木頭,“蓬”然從空際直掉下來,伸了伸腿,便僵臥著不動了。
歐陽玉嬌飄退到五尺外站住,舉手理了理鬢髮,嫣然露齒一笑,道:“章大俠,實在對不起,奴家一時失手,可不是有意要傷他們。”
柳天鶴微笑道:“這也沒有什麼,動手相搏,兵刃無眼,難免總有失手的。”他說話時語氣曖昧,既像是安慰自己的妻子,又像是代替章冰岩回答,完全以局外人的立場在作評論。
章冰岩冷哼道:“軒轅十二友乃是成名高人,想不到竟也使用迷香藥物,縱然勝了,也算不得英雄。”
歐陽玉嬌尖聲道:“喲,章大俠千萬別弄錯了,奴家是用發上珠環僥倖得手的,可不是依靠什麼迷魂藥特呀!”
柳天鶴又含笑接道:“章大俠最好先檢視一下貴屬下的傷口,自然就明白了。”
章冰岩俯身檢視,臉上不禁勃然色。
他原以為兩名弟子僅被迷香醺暈,即使落敗,尚可全身而退,誰知這一看,才發現兩名弟子咽喉上各插著一支珠環,早已氣絕身死。
敢情歐陽玉嬌竟是在揚起迷魂綢巾的時候,同時暗下毒手,不但將人迷倒,更且要了兩人的性命。
章冰岩氣憤填膺,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但想想自己人單勢抓,決非柳天鶴夫婦的敵手,無可奈何,只得強忍怒火,緩緩點了點頭 ,咬牙切齒道:“很好,章某人今夜認栽了,咱們錯開今天.那裡遇上那裡算。”探手扶起兩具屍體,便想離去。
歐陽王嬌揚手叫道:“喂!慢些走!”
章冰岩頓住身子,怒目道:“二位還想怎麼樣?”
歐陽玉嬌道:“你要走可以,奴家的兩支珠環總得還給我,那是拙夫購贈的東西,丟失了不太好!”
她索取兩支珠環是假借,此折辱章冰岩才是真意。這等於殺人之後,還要對方將刀上血漬擦淨一樣,對一個業已認敗服輸的武林人物而言,實在是莫大的侮辱。
章冰宕一陣急怒攻心,仰面厲笑道:“二位若能將章某人留下來,別說兩支珠環,命也可以拿去。”
笑聲中,雙腳一頓,身形逐起,逕自飛身同屋頂掠去。
歐陽玉嬌冷笑道:“你以為咱們留不下你嗎?”喚首一擺,又見三支珠環破空飛身而出。
章冰岩兩臂各挾著一具屍體,無法舉鉤格拒,身形急向屋瓦上一伏,三支珠環貼著頭後擦過,但毫釐之差,險些射中了腦後“對口穴”
歐陽玉嬌喝道:“奴家倒要看你躲得過多少?”把頭連搖了幾搖,滿頭珠環、金釵、玉搔頭……甚至髻上冠花,一齊電射了過去。
那些價值連城的珠花金釵,不下二十餘件,竟像滿天花雨般將丈許方圓內全部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