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慶道:“此事必須小弟親自辦理,才好預為佈置。”
海一帆連連點頭道:“好!好!若要呼叫人手,霍豹和李榮都很可靠,其他細節,你跟三弟商量著辦好了。”
龍元慶已輕走到門邊,忽似想起一件事,又停步問道:“大哥同來的朋友中,有一位自稱‘天涯飄萍生’的書生,不知大哥可知道此人的來歷?”
海一帆道:“他怎麼樣?”
龍元慶道:“小弟覺得他不像武林中人,而且,連個真實姓名也沒有,來意令人可疑。”
海一帆笑道:“二弟,你閱人雖多,這一次卻看走眼了。”
龍元慶詫道:“難道他會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海一帆點點頭道:“不但是一位高人,簡直可稱得上是位異人,今日在座諸人中,只有他,才是愚兄親自延攬來的,賢弟幹萬不要小視他。”
龍元慶道:“當真?”
海一帆道:“前天夜裡,咱們路過順義附近一處鎮集,投宿在客錢中,恰與此人鄰房,愚兄事先曾向店家打聽,知道他是個窮途潦倒的秀才,孤身一人,別無同伴,誰知深夜歸寢的時候,卻聽見隔室隱約傳來奇怪的聲音……”
龍元慶道:“哦?”不由自主又走了回來。
密室裡幾個人顯然也都被這故事引起興趣,大家屏息靜氣,等待海一帆繼續說下去。
海一帆一咳接道:“那聲音彷彿是許多人在聚會歡飲,有男有女,有猜拳行令的,也有嘻笑唱小曲的,聲音難然不大,但十分熱鬧,好象有十多名男女擠在一間房子裡,又想盡情歡笑,又怕驚動了其他客人,所以壓低了聲音,在那兒竊竊低語。”
蘋兒聽得忘神,不覺岔口問道:“姑爹有沒有起身檢視呢?”
海一帆道:“我被好奇之心所動,便悄悄掩至隔室窗外,想看個究竟,這一看,竟把我嚇了一跳……”
蘋兒忙道:“怎麼了?”
海一帆道:“房裡笑語之聲雖很喧雜,但桌前卻只有那書生一個人,獨自飲著寡酒,人聲難在敬酒讓菜,那書生.面前卻只有一小碟五香花生米。”
蘋兒駭然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海一帆道:“我初時以為自己眼花或是耳朵聽錯了,仔細看看,的確只有那書生一個人在房中,而且,更親眼看見那書生從碟子裡扶起一粒花生,向對面空位舉了舉,說道:“張大官人,奴家敬一匙珍珠肉丸子,這東西要趁熱吃,冷了味道就變了。”
蘋兒張大眼睛,嘎聲道:“這話是那書生說的麼?他……他自己稱自己奴家對海一帆道:“話是書生說的,聲音卻是女人的口音,更奇怪的是那位‘張大官人’不肯吃,一定要那女的先陪他喝一杯酒,兩個正在推讓笑謔,忽然又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阿珍、既然張大官人不肯先吃肉九子,你又不肯先喝酒,索性都讓我替你們吃喝了吧!”
這話說完,那書生就將花生米投入自己口中,他分明只是嘴嚼著一粒花生米,偏偏同時發出吃肉九和喝酒等不同的聲音。”
眾人聽到這裡,全都驚愕萬分。蘋兒茫然道:“又是張大官人一又是阿珍……那房間究竟有多少人啊?”
海一帆道:“只有書生一個人。”
蘋兒機伶伶打個寒華,道:“莫非那書生會使邪法,在房裡招魂引鬼麼?
周大娘道:“胡說,鬼魂豈是容易招引的?八成兒是那客棧裡鬧狐仙。”
海一帆搖搖頭道:“都不是。”
蘋兒道:“那是什麼呢?一個人在房裡,發出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聲音?”
海一帆回顧愛子道:“雲兒,你想到了其中緣故沒有?”
海雲沉吟了片刻,道:“孩兒曾見書上記載,江湖中有一種會口技的人,能獨自模仿各種不同的聲音,或許那書生是一位精於口技的人物。”
海一帆又搖了搖頭,目光轉過,投向龍元慶,似也要詢問他的想法。
龍元慶的臉色很凝重,徐徐說道:“小弟想到一種可能,只不敢斷定對與不對?”
海一帆道:“何妨說說看?”
龍元慶道:“以小弟猜想,那可能是傳自天竺,咱們中上極少有人習練的‘腹語術’。”
海一帆目光一亮,道:“愚兄也正是如此猜想。”
接著,又正色道:“腹語術雖然不是武功,卻是一種極罕見的奇技,那書生既是身懷奇技的風塵異人,又怎會這般窮困潦倒呢?所以,第二天清晨,愚兄便親自趨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