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朋早已凝神而待,未等他劍招發動,腳下一滑,身子急向一側閃避開去。
誰知他躲得雖快,聶開泰的劍招竟比他更快,劍光過處,“嘶”地一聲,冷朋右邊肩頭上已被劃破兩寸多一道血槽。
傷勢雖然很輕微,給人心中的震撼卻極為重大,冷朋踉蹌倒退了兩三步,臉上已然變色。
聶開泰毫不停頓,趁機欺身直上,腕肘疾翻,第二劍又斜刺而至。
冷朋一驚,忙不迭提氣縱身,凌空飛起。
可是“追風快斬”劍招實在太快了,以冷朋獨步武林的“飛絮舞”輕功身法,仍然無法躲過那迅如流星閃電般的劍招,寒芒閃過,左腿上又中了一劍。
冷朋一個翻滾飄落地面,身子連晃了幾晃,險些摔倒。
這時,如果聶開泰緊接著再發出第三劍,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老公公見勢不妙,飛身急出,叫道:“冷兄暫請歇息,讓小老頭也試試手氣。”
海一帆也抽出了長刀,低聲對常無懼道:“追風快斬絕非一人可敵,三弟,咱們一齊上!”
三條人影同時搶出,團團圍住了聶開泰,群雄和金蚯蚓宮劍女也都躍躍欲動,眼看就是一場混戰。
冷朋忽然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不老公公道:“君子見獵心喜,我看這追風劍法挺有些意思,何不大家輪流著玩玩。”
海一帆介面道:“大先生手斃公孫寒,已夠辛勞,就把這姓聶的讓給咱們兄弟吧……”
冷朋怒目圓睜道:“你們可是見我冷某人連受了兩次劍傷,便認為我不是姓聶的對手,有意逼我下場,保全我這條殘命?”
海一帆忙道:“咱們絕無此意。”
冷朋兩眼滿布血線,緩緩點了點頭,道:“好!諸位既然不是這意思,就請退後旁觀,萬勿插手。”
海一帆道:“這個——”
冷朋接著道:“我冷朋平生行事,寧折不彎,更不擅言詞,諸位若當我是個朋友,便請退下去。”
常無懼道:“咱們不想跟大先生爭先,但這聶開泰乃是殺害關外韓家堡滿門良賤的罪魁禍首,又傷了鐵門莊許多弟兄,大先生的仇已經報了,這聶開泰理當讓給咱們兄弟。”
冷朋道:“我不懂這些道理。諸位有天大的仇恨,也請退讓一步,等冷朋死在姓聶的劍下之後,再了斷也還不遲,否則,冷朋就舉掌自絕,任憑諸位出手。”
這話說得太重,海一帆三人不禁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冷朋又拱手作了個揖,肅容道:“冷某人言盡於此,冒犯之處,諸位多多包涵;冷朋生平從未求過人,只求諸位這一次。”
不老公公見他說出這種絕情的話,心知再難攔阻,長嘆一聲,退了下去。
海一帆和常無懼也只得黯然後退,群雄紛紛垂首,心裡都像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塊。
小龍從人叢中奔出來,遞給冷朋一柄長劍,道:“冷伯伯拿著這個,也照樣戳他幾下重的。”
冷朋仰面傲笑道:“傻小子,你以為沒有兵刃,冷伯伯就勝不了他麼?”
雙手握劍一拗,“啪”的一聲,竟將劍身折為兩段。
聶開泰變色道:“狂妄匹夫,你這是自速其死!”
冷朋昂然而立,用手指著自己胸膛,道:“來吧!姓聶的,你若刺得準,冷大爺有賞。”
聶開泰怒哼道:“那是在做夢。”
冷朋哂道:“笑話,你家冷大爺如果閃了一閃就算不得英雄漢子。”
聶開泰道:“好!我倒不信你是鐵鑄的身子。”
聲落,招發,長劍如追風逐電,疾刺而至。
冷朋果然不閃不避,反而挺胸上步,朝著劍尖直迎上去。
群雄齊聲驚呼,但見血光一閃,長劍已透胸而入,筆直由前胸穿透後背,露在儒衫外面的劍尖,足有兩尺多,劍身染滿了鮮血。
冷朋哼也沒哼一聲,就在心窩中劍的剎那,左臂一圈,緊緊挾住了聶開泰的頸項,右掌豎立如刀,對準腦門“百合”死穴,奮力一掌,劈了下去。
“噗”的一聲,如擊瓦罐,聶開泰一顆頭當時被劈成了兩半,腦漿鮮血濺得冷朋滿臉皆是。
不老公公和海一帆不約而同疾掠過去,一個扶住冷朋,一個便去扯拉聶開泰的屍體,無奈死屍的頸脖被冷朋緊緊挾住,竟拉扯不開。
不老公公急叫道:“冷老大,快鬆手,咱們好替你敷扎傷處……”
冷朋緩緩搖